他不是很能理解這個笑點,輕輕推了一下范意:「你夠了啊。」
「嘲笑我很高興是吧。」
「他在幹嘛,」范意低下頭,憋不住,繼續悶著聲音笑,「你說這是幾個意思,說好的全體參演,一邊在台上聲稱演員不夠而獻上傀儡,一邊轉頭弄了幾個觀眾身份,不讓演出。」
「這是給我倆的特殊對待?」
「還是他打算把我們這些有經驗的通靈者通通ban(禁止)掉?」
葉玫:「應該不至於。」
他問:「再驗證一下,要不等會兒去小雪那邊,瞧瞧他那張是什麼情況?」
范意還在笑:「好。」
葉玫:……
葉玫:「你笑吧。」
反正人群那邊的嘈雜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不得不說,雖然此次怪談牽涉人數眾多,但新人的素質都很高。他們確定盛家對此事也所知不多後,便沒再過多糾結,一個個打開自己的邀請函確認身份,專注於解決現狀。
只剩下少部分人還沒搞清楚狀況。
范意和葉玫找到趁詭物宣講時偷偷溜走的林寄雪。
他半靠在村莊另一側尚還完整的石獅子像旁邊,融在陰影正中。
林寄雪眸光平靜,手裡捏著一隻打火機,似乎一直在等他們,「咔嚓咔嚓」地按著玩。
火光在他的臉上明滅。
隨後林寄雪將邀請函拎到躥動的火焰上,放著燎了半天,似乎想燒。
「燒紙呢?」
范意自然上前,按住林寄雪,讓他慢慢放下手裡的打火機,「先別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你什麼身份啊?」
「不清楚,」林寄雪回答,「沒看。」
「沒看你就燒。」
「這樣有意思嘛。」
兩人對上視線。
半晌,林寄雪閉上眼,把打火機擱回口袋裡,掐住自己的眉心問:「有藥嗎?」
范意:「帶是帶了,但你自己沒準備?」
林寄雪:「不能濫用,最近停了。」
「你知道,要忍住不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動手,我得耗費多大的精力呀。」
「行,」范意說,「那你給我看看你身份。」
他把整瓶藥都遞給林寄雪,林寄雪把邀請函拿給他。
范意兩三下拆開,和挨過來的葉玫一塊看。
【旅人。】
【你是閒暇時途經此處村莊的旅人,正趕上一場暴雨,尋找借住地的你,卻目睹了……】
【演出要求:自由發揮,補全這段故事的後續。注意,你只能是「目睹」,無法對將發生的事實進行任何干涉。】
葉玫思索了一下:「雖然和我們的有區別,但是這身份真論下來,小雪也是類似『見證者』的身份吧?」
「參演,卻不得干涉情節的人物。」
「比龍套還匪夷所思。」
林寄雪干嚼咽下藥片,口中陣陣泛苦。他問范意要了塊口香糖,嚼到去味兒了,才收回自己的邀請函:
「意思是,你們兩個的身份,和我這個身份的定位差不多?」
范意直接承認:「我和葉瑰是觀眾,任務是看戲,不用演出。」
林寄雪:「哎呀。」
「真自由,」林寄雪諷了一句,「這可和他在台上說的規則不一樣,怎麼回事,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
「欠你倆錢了?」
范意:「欠錢倒不至於。」
「不過,他在邀請函後面給我們留了地圖,或許可以當面問他。」
林寄雪:「這可不算我惡意揣測呀。」
他懶懶散散地向後一坐,把邀請函的邊角打在手心,一下一下地敲:「也許他明面上待你們不同,頗有照顧的意味,背地裡卻在利用你們,默默地給你倆捅刀子呢?」
「如果那傢伙真的在乎,就不會悄無聲息地把你們都帶進這則怪談。」
「比起假惺惺地在怪談里給予特權,一開始就不要你們進入,才是最合理的保護哦。」
說得倒有一定道理。
「是嗎?」
葉玫插話道:「可我們並不需要他來保護,也不會隨便信任一個詭物,作為死者,他比生人更清楚這一點。」
林寄雪:「所以,你怎麼想?」
他怎麼想?
葉玫回頭望向已經四散的人群:「我有預感。」
「也許等看完這齣戲,我們就能知道,那傢伙寧願成為怪談,也想要表達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
「生前沒能來得及、或者迫於某些原因,無法訴諸於口,不能用言語描述的故事。」
「只能在死後利用自我行將焚毀的靈魂,親手灼燒出一片天地。」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沒有實際證據。」
葉玫說:「因為路白月不喜歡這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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