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上樓, 邊聊些有的沒的。
葉玫問:「你剛剛為什麼不把清醒夢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告訴他們, 你在夢裡被下了死亡通知書的事。」
「沒必要,」范意回答,「把找到的線索分享出來就行了。」
「反正死不了, 說這個,除了徒增擔憂、影響心性外, 沒別的用處。」
葉玫無奈:「你呀。」
范意很淺很淺地抿了下唇,很快就到了社團的活動區域。
兩人一路轉過動漫社、廣播劇社、文學社。
上三樓,是天文學社、合唱社、園藝社……
盡頭是學生會辦公室、社團辦公室。
范意在三樓的最後一間教室止住步子。
他朝著來路回望了一會兒, 確定自己沒漏過任何一間教室,轉向葉玫:「街舞社不在這裡?」
葉玫:「好像是哦。」
范意頓了頓:「好像?」
葉玫無辜道:「你知道的,學校這麼大,哪有大學生閒著沒事會去關注自己根本沒有參加的社團。」
「我只知道這裡有很多社團教室,哪裡知道街舞社不在其中。」
范意嘆了口氣,低頭髮消息:「那我問問別人吧。」
葉玫按住他:「別急嘛。」
「我記得體育館還有幾間社團教室來著。」
葉玫微笑道:「要不,再信我一回?」
范意沒有猶豫,直接應了:「好。」
「走吧。」
體育館在學校的西北面,緊鄰著操場,旁邊是學校北門,與學生活動中心相距不遠。
穿過6號教學樓,前方就是。
學校里本來就不剩什麼人了,僅有的通靈者也形色匆匆,不停留也不招呼。
體育館的玻璃門大開著,沒開燈,因為背著陽光的緣故,裡面顯得有些昏暗。
葉玫說:「體育館的社團教室都在二層,和教師辦公室挨著,我以前去器材室拿東西的時候瞄過一兩眼,應該是籃球社,足球社,羽毛球社那些的。」
「如果街舞社在的話,應該是……」
葉玫拉著范意,打開了體育館二樓盡頭的教室門。
「這裡。」
范意邊看手機邊走,在群里詢問著有關舞團的規則。
得到答案後,他才止步抬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間教室的模樣。
練習舞蹈的教室多半空曠。
柜子、投影儀和音響都放在角落,排列有序,右側牆壁嵌著一面很大的落地鏡,對面有一塊投影幕布。靠窗處裝了擋簾,沒有拉全,漏出外界的幾線光亮。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范意掃了一圈,轉了轉,隨後將目光落在教室門後貼著的值日表上。
葉玫問他:「怎麼了?」
范意:「熟悉的氣息。」
他拿出手機,給門板上的紙拍了張照,發進群里,隨後戴上手套,在紙上揩了兩下。
如他所想,紙面上的白粉撲簌簌地掉落,被刮掉,而上面油墨列印的一個個名字隨著范意的動作而變形、扭曲,最終糊作一團。
成為了「死亡」。
無人倖存。
他們都死在八年前。
「果然,」范意說,「和宿舍樓大廳貼著的寢室單一樣,表面是值日表,實際是份死亡名單。」
忽然間,某種不祥的冰冷預感輕輕刺了范意一下。
他感受到了詭物的注視,似乎有不少雙眼睛在緊盯著他,還有藏在空氣中的呢喃,詭物的碎碎念,強烈的情感衝擊撲面,范意停了停,小聲道:
「好像有點冷。」
緊接著,門的另一端驟然傳來一股莫名的大力,要將門給關上!
范意眼疾手快,立刻拽住了門把手。
可他沒能來得及抗衡。
對面的力氣實在太大,不似人所能及,范意被門一帶,街舞社的教室門在他面前,重重合閉!
他的動作微微僵住,隨後垂下頭,看著自己攥在門把上的手。
死亡名單從另一隻手指尖滑落。
冰冷的觸感,就像寒冬臘月里凍得成塊的鐵欄杆,沾點水就會結冰,舔一舔就會黏在上頭——范意撒不開手,有他看不見的東西死死地壓住了他,要他無法動彈。
范意努力蜷了蜷指頭,閉上右眼。
刺骨的陰寒快速遍布全身,帶來能夠令他保持清醒的疼痛。
他沒有在自己身上看到任何詭物加壓的痕跡。
也就是說,詭物並沒有直接接觸到他,而是通過其他方式,給他帶來了影響。
葉玫也察覺到了這點,偏過頭,望向正對著他們二人的全身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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