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掐住自己的手心,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鮮血滴落之處,詭物紛紛避讓。
他不是沒有辦法應付女巫。
既然他敢來,就早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只是……
范意深吸了口氣。
他還有一些猶豫,與葉玫有關。
影子越逼越近,范意能夠聽到的細碎呢喃也愈發洶湧,他覺得很吵,眉頭越收越緊。
這些葉玫都看在眼裡。
忽然,他輕笑了一聲。
葉玫抬起雙手,替范意捂住了耳朵。
涼涼的溫度貼在范意耳側,冰著范意的臉頰,他將污染覆在手心之上,包裹著范意,幫他隔絕那些多餘的聲音。
葉玫站在范意背後,問:「還難受嗎?」
范意盯著地上兩人相疊的影子。
他靜了兩秒,應道:「很舒服。」
葉玫貼住范意:「那就好。」
「不要有顧慮,」葉玫說,「我知道你在糾結。」
「這段路,你放心做自己想做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我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范意沉默著,一言不發。
葉玫的呼吸繼續蹭在范意耳邊:
「現在是在怪談里,你已經不用幫我控制著污染了。」
「我知道,持續的壓制,對你而言很辛苦,也限制了你的發揮。」
「放手吧。」
范意閉上了眼睛:「……好。」
就在范意落下話音的瞬間,滾滾的污染立即從葉玫身上湧出!
范意徹底放開了對葉玫污染的轉化。
於是葉玫所承受過的一切化作了濃烈的紅,剎那吞噬掉周旁的不少詭物,掃出一大片空白。
隨後,污染變成紅色的絲線,纏繞在他和范意的腕上,覆蓋著范意對詭物的感知。
范意想,葉玫的聲音並不令人難受。
反而如久旱的甘霖、將開的夏花,流水淌過青石,澄澈明淨。
葉玫爆發得太過突然,許多詭物猝不及防,有逃過一劫的詭物倏地驚叫出聲:「活體詭物?」
「他竟然是活體詭物?」
「怎麼會,很難見的啊?要在活著的時候捱過那麼多污染。」
「啊,那他不就是……我們的同類?」
「一個人侵占靈鬼,真狡猾啊。」
「餵……」
「活體詭物雖然也是詭物,但他還活著啊。」
「我們可是死了。」
「怎麼能叫做同類呢?」
於是詭物們知道自己沒了機會,開始祈禱:
「女巫吃掉他們吧,一起吃掉吧?」
在惡意的聲音里,女巫的影子已經抵達到兩人面前,鐮刀掂在手心,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們。
她似乎在思考往哪裡下刀,才能夠不讓范意的血濺到自己。
范意回視著女巫的影子,須臾垮下肩膀,輕聲對葉玫說:「你離我遠一些。」
「會傷到你。」
葉玫聽話地撒了手。
他只留了那一條紅線,轉過身,面對著其他詭物,自顧自替范意補充道:「也不用太遠。」
范意:「是。」
說完,范意一步邁入了影子之中。
腳底頃刻間伸出許多的黑色小手,扒住了范意的褲腳,在腳腕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烙印,像是詛咒。
葉玫腕上紅線牽動。
就在他偏過頭的瞬間,一團熾烈的火焰「蹭」地自葉玫背後燃起!
那火焰來自范意,極致的靈異值燃燒成灼熱的火花,迸發出明亮的光芒,徑直照亮了半邊夜空,生生逼退了近在咫尺的影子!
影子女巫只能依附於陰影存在。
她需要光,卻又畏懼著光。
火焰如此溫暖,甚至讓葉玫覺得有些滾燙,他身上的污染湧向那些圍住他們的詭物,清理現場,同時半回頭問:「你三天前才點燃過一次靈異值,現在沒關係嗎?」
在不久前結束的怪談「清醒夢」里,范意才用過這招,將祝福帶給了每一個觀眾。
但葉玫記得,范意每次這樣燃燒,都要緩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緩和過來。
當初在「不存在的人」里用過之後,范意便暫停了接單,足足和他在外旅遊了一個來月。
除了放鬆心情之外,也是為了恢復靈異值。
「……」
范意朝女巫的方向張開手:「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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