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都下朝了，娘娘，娘娘她才起身……若是，若是、放在其他娘娘的宮裡啊……別說伺候，伺候……陛下您起床梳洗……就是為您準備上好的早膳……都不是什麼，什麼稀奇事兒……」

在門外說這些話的時候，王泉的嘴皮子可利索，嘚吧嘚吧就說完了。

當著貴妃跟昭聖帝的面，他兩句話說了半盞茶的時間。

王泉說完之後，就更加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其餘的求饒話一點都不敢說，死死憋在喉嚨里，都要悶出血來。

『噔』『噔』『噔』……

沉悶的聲音一下一下在地毯上響起。

昭聖帝也不喊停，也不說話，就是漫不經心的把貴妃蔥白的手指放在掌心裡撫摸纏勾，玩得不亦樂乎。

——這擺明了是要把這件事情扣在她腦袋上等她處理了。

就是不知道……

昭聖帝是嫌她起得晚了不能伺候他更衣，還是嫌棄她起得晚了不能伺候他吃飯？

「陛下……」

虞代沉吟片刻，抬眸看向男人時眼眶已然微紅。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收回，慢慢從昭聖帝腿上起身——然後雙腿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都是臣妾的錯。」

她俯首在地，「是臣妾身體不好，每每承歡之後都無法起身，還要勞煩旁人。」

「……」

「臣妾已經命太醫院做些強身健體的藥丸，陛下……陛下若是想吃臣妾做的飯，這幾日可以先就寢在其他姐姐的宮裡，晨起時喚臣妾過去即可……」

「只要姐姐們不責怪……」

昭聖帝目光定在那人露出的脖頸處一會兒，復又看向發抖的小太監。

「王泉，你說，貴妃的法子如何？」

「……奴才，奴才不敢……」

「不敢？」

昭聖帝猛地起身，一腳踹向小太監的心口，把王泉踹的往後翻滾了好幾圈兒。

第4章 貴妃娘娘人美路子野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不待王泉反應，昭聖帝又是一盞熱茶對著他迎面潑下！

「寡人的貴妃寡人都不會說重話，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王泉心中叫苦不迭，一邊磕頭一邊求饒，臉上的茶葉都不敢摘了。

「陛下！陛下……」

就在昭聖帝一腳還要踹下去的時候，一旁的虞代又弱聲開口：「王小公公沒有別的意思，他定是看臣妾這幾日身子不好，想讓陛下多臨幸臨幸其他姐姐……臣妾應了，臣妾應了……」

「陛下，臣妾確實不該一人獨占著陛下……還請陛下，陛下今晚……」

虞代的話還未說完，哽咽的聲音就聽得昭聖帝心臟一縮。

但是。

她說的話。

又讓昭聖帝怒極反笑。

他黑不見底的眸子狠狠地看向王泉：「說！哪個賤人讓你這麼說的？！」

王泉連昭聖帝的兩腳都頂不住，更別提刑房裡的那些個折磨人的東西了。

他不用昭聖帝喊人上來，就全招了。

原來是許久沒得聖寵的徐娘娘。

她出銀子買通了昭聖帝身邊的太監，包括王泉在內的五個人，讓他們想方設法的把陛下勾到徐娘娘住的宮殿裡去。

徐娘娘還特地派人去宮外買了春宮圖，學了幾招，今晚會穿著舞衣，在她的寢宮門口……

這些話昭聖帝聽了幾句，就十分厭惡的讓人把這群太監統統拖下去杖斃。

哭喊求饒的聲音漸行漸遠，虞代揉揉自己跪疼了的膝蓋，輕輕嘆了口氣。

「代兒是覺得，寡人處置重了？」

那王泉一招，虞代就被男人抱到榻子上去放著了，這會兒人都處理完了，昭聖帝並未離開。

他聽見虞代嘆氣，便眯著眼問她。

虞代搖搖頭，她望向站在榻子邊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那些奴才妄想左右陛下的聖意，陛下處置的不重。」

昭聖帝稍稍滿意，他坐下來，溫熱的大手放在虞代的膝蓋上，替她輕輕揉著——第一次還覺得稀奇，有人跪他能跪的要請太醫。後來見了貴妃腿上的青紫，他頗有些好笑。

代兒的身子骨未免太嬌貴了些，離了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也不知道哪裡能養活這麼個小東西。

「那是何故。」

昭聖帝剛弄死幾個人，心情還不錯，有閒情雅致跟貴妃說些時候的話。

虞代看著眼前的男人。

昭聖帝是在血雨腥風的奪嫡之爭中存活下來的勝者，他的兄弟姊妹全在這場皇權之爭中或是喪命，或是駐守邊疆，永不踏足京都一步。

皇室中人身上流著的血就是冷的。

聞人家的基因非常好，看聞人雎的容貌就能知曉——他與某些世界裡流行的妖孽美男、奶油小生全然不同，他的五官也是屬於俊美精緻的範疇中，但絲毫不娘氣。

劍眉星目，眸底深不可及，宛若蟄伏著一隻暗黑野獸，伺機而動，隨時會衝出來咬斷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