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徒弟聰明伶俐，那蛇有什麼壞心眼經過長時間相處肯定能窺見一二。

「沒有。」小兔子沉吟片刻，搖了下頭，「我問他赤怨毒的解藥，他告訴我了……要有企圖也是我企圖他。」

「……」

徒弟這麼說，野兔信了一半。

她抬手摸了摸兔子的腦袋，順著小兔子的長耳朵一摸下來。

——小兔子的長耳朵摸起來很舒服，柔柔軟軟的，捏一捏都能上癮。

「吃完早點休息吧，有問題就明天再研究。關於赤怨毒的記載還是很少的，你能拿到這一手信息十分難得。」

「要那條蛇說的都沒錯，反而是咱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第一次欠一條蛇人情，野兔心裡挺複雜。

「好，師父晚安！」

「乖。」

-

次日一大早，就有柔兔族的人敲門。

「我們族長想要見虞代，她現在在家嗎？」

來者是兩個長相不差的女兔子，門一打開，她們兩雙眼睛就跟著往屋裡瞟——野兔不喜歡這樣，直接站在門前，擋住了她們的視線。

「……」

兩個女兔子撇了下嘴，沒說話。

「等著。」

野兔不咸不淡的丟下這麼一句，『嘭』的一聲當著她們面把門關上了。

——明明是來請自家小徒弟的，怎麼還要做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真那麼不情不願，就找族長說去，找她家小兔子麻煩幹什麼？

一點禮貌都不懂。

野兔刻意晾了她們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去裡間找小徒弟了。

小徒弟得了解藥方子，一大早就在鼓搗瓶瓶罐罐，險些連早飯也忘了做了。

野兔來時悄然無聲，負手站在小兔子身旁看她調配藥劑。

代代是從小就接觸這些東西的，在其他小兔子還在玩彈珠玩泥巴的時候，代代就已經能分清楚什麼藥草不能放進什麼藥劑里了。

楓葉林沒有學堂，野兔就是代代最好的老師。

野兔布置的作業很多很雜，她以前不喜歡帶小孩子，總覺得小孩子鬧騰，而且玩心重，與自己的性格不符。

所以，乾脆讓代代一天到晚的就寫作業看書，免得闖了禍還要她擦屁//股。

但時間久了，野兔就漸漸改掉了這種觀念。

她家代代不鬧騰，玩心不重，很聽話，就沒見過這麼好的小孩兒。

可惜再讓代代去玩點什麼，卻已經過了那個時間段了。

族長來請代代，這不是個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野兔跟柔兔族的關係複雜。

以前野兔有個戀人，戀人經常生病，小病大病不斷，總在生死線徘徊。

野兔為了他幾乎是遍尋名醫，什麼難搞的法子什麼失傳的絕技都咬著牙去學了，去求了。

她治好了戀人，學了一身醫術——戀人卻喜歡上另外一隻嬌生慣養的花兔子，一句話也不給她留下，帶著花兔子就私奔了。

——戀人以前病著嘛，野兔本來就跟他談的是柏拉圖。

戀人病好了跟人私奔了之後，野兔從其他獸人嘴裡聽說，他們兩一個冬天就生了十六隻崽崽。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花兔子，就是族長大人的親閨女。

族長還算良心未泯，知道虧欠了野兔良多，就許給她很多例外——當然了，野兔的醫術也是族長放低身段讓她不要離開柔兔族領地的理由之一。

族長不敢讓野兔常駐柔兔族，逼她給柔兔族獸人看病。

怕這隻野兔心一狠，直接給全族下毒藥，那誰有地方說理去。

但虞代就不同了。

她是一隻從小就喪失雙親的兔子——野兔總不能養她一輩子吧？遲早都是要回歸柔兔族的。

族長算盤打的好，只要讓虞代成為柔兔族的『聖草藥師』，虞代以後就不用回楓葉林了，就一輩子呆在柔兔族領地了。

野兔自己不想回歸柔兔族，但不代表她想這麼永遠的霸占代代。

想不想去，得看代代的意思。

「……師父？」

小兔子中場休息時才注意到這裡多了一隻兔的。

她愣了下，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要站起來跟野兔打招呼——野兔摁著她的腦袋把她摁下去了。

孤巳是給小兔子方子不錯，但這種配方本身有點矛盾，有幾味藥草劑量犯沖，對兔族獸人來說弊大於利。小兔子需要自個兒再想辦法把他們中和，把副作用降到最低，才算是完成任務。

否則就是個半成品，是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