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乾裂的唇顯然沒什麼說服力。
俞會看著飛鳥,後者堅定地將水送到他嘴邊。他又看向晏豎爾的位置,卻沒能在視線範圍中找到人影。
「晏……」
剛吐出一個音節,卻感到腳底地板振動,不遠處傳來令人神經一跳的建築坍塌聲。
兩人一驚,顧不得繼續推讓急匆匆朝著震源趕去。
「咳咳咳咳!」
震源就在附近,沒走兩步便迎頭撞上飛揚塵土,兄弟倆沒有防備,皆被迷地睜不開眼,自然沒看見破開沙土走出來的人影背後一閃而過的尾端。
【呼嚕呼嚕】
晏豎爾撣掉肩上灰塵,覺得自己也有點背,走地道地道塌了,去舊樓舊樓天花板掉了,實在是諸事不順。
或許,他也該去拜拜?
他思索著,卻不知兄弟倆對著他多有震驚。
飛鳥發出過於耿直:「你,你沒事?」
那可是實心天花板,水泥的,塌下來砸在人身上輕者頭破血流,重者倒地不起。怎麼說也不會像晏豎爾一樣,風輕雲淡地處理身上沾染的塵土。
「?怎麼,你很希望我出事嗎?」晏豎爾挑眉,口吻刻薄,「再看我不順眼也大可不必當面咒我,我歡迎你在背後偷偷扎我小人。如果你有的話——」
「畢竟我的周邊還是蠻暢銷的。」
眼上小痣也隨主人,輕輕一顫便是說不盡的嘲諷。
誰要收藏你的周邊!真不明白怎麼會在一點痣上看出情緒。飛鳥憤憤想道。
俞會扯了他一下,「哥的意思是,問你有沒有事情。」
晏豎爾展臂,當著兩人面側身旋轉展示,「99新,完好無損。真是感謝兩位掛念了。」
飛鳥俞會:「……」
「開個玩笑,」他給出合理原因,「塌在中間我被堵在裡頭,視覺問題罷了。」
兄弟倆半信半疑地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選擇接受這個說法。
「那麼請問,是什麼讓你脫離隊伍,乃至遭遇天花板坍塌?」飛鳥正色,掏出行事記錄本,例行公事地詢問著,「是不清楚脫離群體的隱患嗎?」
「魚餌。」
出乎意料的,晏豎爾難得沒有插科打諢。他抱臂,雙眼看向坍塌天花板方向,像是觀測到什麼,視線隨著某些可移動物游離般移動著。
「魚餌?」俞會無意識重複一遍,他順著晏豎爾視線看去,那裡除了廢墟空無一物。
他收回視線,倏然,余光中廢墟上浮現出一團模糊的影子。
「!!」
俞會一振,定睛看去,影子又像是彌散的水汽般消失不見。
錯覺……嗎?
身旁傳來聲音,黑髮少年伸出手虛空中一點,眼前忽然模糊一片,像是擦花的鏡頭怎麼也聚不了焦,整個人沉入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俞會?俞會?!」飛鳥察覺到不對,第一時間握住俞會的肩膀來回晃動,試圖以外力讓他清醒,同時不忘扭頭質問,「你對俞會做了什麼?!」
「噓。」
晏豎爾輕聲道:「不要出聲,小心驚擾了魚。」
他瞳孔閃過一抹綠意,速度之快難以捕捉。
飛鳥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棍,腦袋遲緩的轉動著,從心底湧上來莫名的認同感,仿佛有一萬張嘴在耳邊嘈嘈雜雜地勸說,迷惑了心神,讓他無法分辨對錯。
魚……魚……魚?
魚在哪兒?
俞會觸發關鍵詞,機械地抬頭操縱眼珠轉動,尋覓著魚的蹤跡。
終於,他也看到了——
一條條遊動的、猙獰的、可怖的、醜惡的,人面魚。
它們有著人的面孔,五官擰成一團,嘴角高高揚起惡劣笑容,自其中流淌出出令人反感的嗡鳴聲,源源不斷,糾纏聚散,仿佛一堆垂涎腐肉的蒼蠅,【在這▇里在這裡▇▇在這裡在這裡……】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尖利笑聲猶如一柄尖銳鑿子,狠狠鑿進腦海中,鑿破那層模糊意識的罩子。
「!!!」俞會飛鳥雙雙驚醒。
他們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驚疑不定看向晏豎爾,後者一臉無謂,將兩指捏起,比劃成一條狹小縫隙,「別緊張,只是用了一點小小手段罷了。要不是你們總看不見,斷也不會出此下策。」
「……你。」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