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工作人員,對方歉意表示不能離開值班位置過遠,只能給他指明方向,順著指名方向,晏豎爾離奇來到一處樂園地圖並沒標註的十字路口。
迷宮裡不是沒有十字路口,只是去迷宮整體一般,狹窄,縱橫。此處的路口卻格外的空曠,空曠地令人感到不適。
仿佛此處應當有個龐大設施,卻離奇不翼而飛了。
路口中央最空曠處,點著一根白燭,不知是誰點燃了多久,蠟液不斷積攢流到地上,簇擁著蠟燭形成一尊半人高蠟液地標。
不對勁。
晏豎爾在一處裝飾灌木後藏身影,借枝幹縫隙環顧四周,幾個路口立著昏黃路燈,燈泡因電路斷連不斷閃爍,路口安靜地聞針落地。
他聽到有東西在靠近,腳步很輕,肺部劇烈呼出的氣音卻暴露出它的行蹤。
腦海中一個詞漸漸浮現——獵犬。
原先他以為【獵犬】是指部分群體,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只特指一類生物。
電燈燈光忽然齊齊熄滅,路口陷入黑暗,只能一點幽暗燭火搖曳,承受著幾個路口流來匯聚在一起的風氣。晏豎爾嗅到濃烈腐臭,隨著腐臭越發清晰,氣音也愈來愈近。
白燭火光也暗下去——是被遮擋的,它靠近白燭不知在幹些什麼,晏豎爾聽到巨大嗅聞聲。
朦朧火光將它勾勒出一個模糊輪廓,非人非狗。
它很快從白燭附近離開,卻仍舊在路口巡走,似乎肯定這裡有人而不願離開。他能聞到那股惡臭時遠時近,混合著難以言喻的刺鼻化學試劑氣味。
這對感官敏銳的晏豎爾而言是莫大折磨,簡直要被醃入味兒了。他捏住鼻子憋氣,生無可戀。
「滋——」
電燈發出鎢絲點起時電流通過的聲音,路口大亮,一張皺皺巴巴泡到浮腫蒼白的人臉隔著灌木叢同他對視。
晏豎爾:「!」
難怪那麼臭!
獵犬睜著眼,一眨不眨,它眼上覆有一層白膜,像標本未挑開的保護層,不知是不是出於這個原因,它似乎沒有視力,辨別追蹤獵物全靠聽覺嗅覺。
它嗅聞著找到灌木附近,這裡氣息最重,但味道卻極為混雜,似人非人,細細聞下還有股可怖威壓混合其中。
利維坦巨物不可直視,蔑視之威萬川仍在——
猝不及防聞到,獵犬被祂刺痛,發出一聲尖銳鳴叫連忙伏低身子以示尊敬,不敢冒犯,夾著尾巴逃開了。
晏豎爾緩緩起身,收起藏在袖口的匕首,注視著獵犬遠去的背影。
【獵犬】人頭狗身,兩個肢體都殘破不堪露出腐肉,想來他聞到的腐臭就是由此而來。脖頸處有一圈針腳醜陋的縫線,像是隨心二次組合的試驗品,創作者並不認真。
「謝謝你。」
他對祂道,如果不是祂,那將不可避免進入一場決鬥,□□或規則上的決鬥。
晏豎爾摩挲著匕首柄端,想著遊玩手冊上的規則,其中有條不可攻擊獵犬讓他相當在意。
甚至說後面的一整條都讓他相當在意,太籠統了,參考前後詳細條例,第6條敷衍地不像話。
像個障眼法,偏生工作人員竭力服務又是正確的……
【啊!啊!】
祂突地伸出尾巴,扯著晏豎爾直線上前,他都不知道祂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力氣,一個趔趄,隨著力道幾步摔在白燭面前。
「咔嚓。」
祂咧開口器,一口咬掉蠟燭塔頭,不知積累多久才能形成半人高的蠟燭塔一下子沒了腦袋。
燭光滅掉,燭光顫顫巍巍燃起。
祂意欲來第二口被晏豎爾扯住細長尾鞭往口器里塞了塊糖,糖是吃自助餐送的普通薄荷糖,沒什麼甜味兒。
不過祂平時也不挑,來著不拒,通常會喜滋滋地含著糖安靜一會兒。然而這一次祂一改常態,薄荷糖一秒被口器中環狀排列尖牙碾碎成粉末,祂再次靠近蠟燭塔迫切地想要再來一口。
晏豎爾:「別咬!」
蠟燭塔不知道有沒有別的用處,再者亂吃東西總歸不好。
往日裡吃點人面魚也就算了,他只當緊迫環境下恢復能量必需品,然而晏豎爾現在發現了更豐沛富潤的能量供給——厄核。
也就不用祂可憐兮兮地四處捕食飽腹,以撿漏為生。
晏豎爾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對祂態度已經開始悄然轉變,從一開始的無所謂放養逐漸接納。
「噗呲!」
尾鞭生長出長刺,尖刀一般毫不留情地扎穿了晏豎爾握著尾鞭的手,痛,痛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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