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塌了。
身下傳來一瞬間滯空感,風聲呼嘯,晏豎爾耳膜一陣鼓痛,劇烈失衡讓他大腦有幾秒趨於空白。
輕於人體的破裂木板,鋼筋逆飛向上,擦過皮肉擦出一道道血痕。
「啊啊啊啊啊艹——」
戴卯卯大概是恐高,驚聲尖叫起來。
一語成讖,鬼屋底下真是天坑,深度不像是人為開鑿應當天然形成的,晏豎爾甚至看到了瘴氣,如霧般遮擋著未知的深處。
「戴卯卯!!篆刻我!!」飛鳥沖她的方向大吼,生怕在風聲加下墜的影響下聽不真切。
吼完,他努力操控著四肢平衡,向晏豎爾靠去。
晏豎爾微長的髮絲向後揚去,整張面龐顯露在狂風下,雙眼微眯透出盎然綠意。他躲開飛鳥伸過來的手,「別碰我。」
「你***,」飛鳥爆出髒口,「這麼高你想摔死?!」
「不想,」晏豎爾側身,席捲的氣流瞬間將他推出幾米,「我更不想摔成雙人份肉泥。」
「晏豎爾***你**,大**!!!」
這油鹽不進的傢伙。
飛鳥氣結,又不能坐視不管,學著晏豎爾側身找氣流,然而氣流不是一成不變的錯過就不是這股,他預估錯誤被卷到另一股氣流里,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越推越遠。
那道清瘦身形很快被瘴氣遮擋,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晏豎爾!!!!」
飛鳥不信邪地叫,卻沒有人回應他。
遠處傳出物件碰撞在石壁上的聲響,一聲接一聲,似乎是鋼筋石塊被風裹挾著碰撞,轉瞬即逝,聽不真切。
「晏豎爾?晏豎爾!!晏豎爾——!!」
他難以置信,這麼高,他一定會死的。偌大悔恨衝進心房,他埋怨自己不夠果斷沒有第一時間追上氣流抓住晏豎爾。
否則,否則他還有一絲活路。
是他……都怪他不夠果決,怪他不夠機敏……
「別叫了。」斜下方傳來戴卯卯的聲音,慌張不過一瞬間,她很快恢復鎮定並且尋找到塊較大的掩體,靠著兩柄鐵鉤與掩體固定在一起。
踩在地面上的感覺讓她安定了不少,她向上探了眼,隱隱約約有個人影貼近牆壁又分離。
她抿了抿唇,不敢貿然猜測對方是死是活,最終還是決定安慰飛鳥,「沒死,在上面。」說完,她神色猛然認真起來,「快到地面了——飛鳥!」
瘴氣散去,下方嶙峋怪石露出模樣。
飛鳥也顧不上自怨自艾,果斷喚出長刀,以長刀彌補被束縛方的平衡。
他踩住一塊石塊,像鳥一般輕盈飄逸地越起,接著是另一塊——視線不斷在空中墜落物間移動,石塊,木頭,鋼鐵,或者裝飾畫,都成為他的落點。
只有此時,才能得知他代號「飛鳥」的含義。
如鳥雀,如鴻羽。
飛鳥,有翼也。
臨近地面,更是不用藉助外力,直接持刀單膝跪地下落。
戴卯卯有樣學樣,拋棄臨時陸地,緊隨其後落到地面。
兩個人都相安無事,然而晏豎爾還不見蹤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飛鳥著急地在各處搜尋,鬼屋下是天坑洞窟,極深,面積卻不大,只用一眼便可以掃盡。
洞窟兩頭各有道路,不知是人為開鑿還是……
「晏豎爾?晏豎爾??」
飛鳥搜尋一遍無果,忍不住大聲呼喊起來。
戴卯卯怕打草驚蛇,又怕飛鳥受傷,想起下墜時在岩壁上不斷碰撞的身影,最壞的結果就是……屍骨無存。
這麼高,即便是從中途開始碰撞,憑藉岩石的堅硬程度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更何況晏豎爾肉.體凡胎,又不是傳說中的仙威大能,修得金剛不壞之身。
話在嘴裡轉了又轉,戴卯卯已經想好安慰詞了,「節哀,你已經很努力了,別太自責……」
身後驟然傳來重物落地聲,飛鳥戴卯卯一個激靈,側首去看只見一道身影施施然起身,對方甚至閒情逸緻地整理了衣擺。
「……」
飛鳥吸了吸鼻子,「見鬼了。」
戴卯卯:「嘖。」
晏豎爾也看到了他們,揮手示意,「驚喜!!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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