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始終不知,崩陷從何而起。」
飛鳥坐起來,接道,「每一場任務都是一次未知的開拓,我們或許會在途中死去,但我們所經歷的所見所聞,都將化做後者平坦道路上的基石。」
「……」晏豎爾若有所思。
戴卯卯把薄荷糖轉到後槽牙上,「咔嚓」「咔嚓」兩聲,把糖嚼成碎塊,「人在一定時候就是喜歡追憶往昔,發表感慨,勞你聽上一聽了。」
「誰說不是。」飛鳥附和道。他手中把弄著通訊器,裡面傳來無目標雜音。
晏豎爾瞥了他一眼,「沒用的,已經不在同一空間了,聯繫不上的。」
前者泄氣,收起通訊器,神色鬱郁,「不知道俞會在外面怎麼樣。」
「大概率比咱們處境要好的多。」晏豎爾環視,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開始對著他們幾個竊竊耳語。
戴卯卯雙眼一掃,當機立斷取出一張支票,「我懷疑籌碼可以兌換san。」
「是這樣。」
「何以見得?」
晏豎爾飛鳥同時開口,兩人一頓,側頭對視一眼,又各自快速轉開。
「十分鐘前,我和飛鳥通過天平下來,黃金面具立刻給我們一人一張支票,我的數字是125。」
飛鳥也拿出自己的支票,「420。」
「632。」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每個人數值不同,說明籌碼是根據個人因素而產生差異。」戴卯卯說著收起支票,「現在只需要知道什麼因素——而我,恰恰有一個猜想。」
「san?」晏豎爾詢問。
戴卯卯點頭,「對,就是san。」
「進來的時候,我們碰了兔子面具。」飛鳥回憶道,「我有點輕微不適,戴卯卯她更嚴重點。當時猜測面具具有一定的感染能力,會導致人san值下降。」
晏豎爾瞭然,這就是導致戴卯卯對血腥氣異常敏感的原因。
「心悸,頭暈,輕微噁心。再者,因著六海樂園的緣故,難免會往這方面聯想。」
他點點頭,仿佛在沉思,瞳孔深而沉如一潭死水,凝滯,裡面投射的對坐兩人的面孔似乎也在漸漸旋轉扭曲。
飛鳥與他眼神相接時,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竄上脊背,仿佛有不可名狀之物正透過眼前人的瞳孔凝視這個世界種種。他驟然想起俞會所講述那些,那些他遺忘的,寒意越發盛了他生硬地移開視線。
好怪,好怪。
眼前人仿佛從來沒未融入過社會,只是披著偽裝模樣,以旁觀者姿態觀察。他擅長偽裝,變成人,變成獸,變成其他無所謂之物,很像,卻始終隔著什麼。
「那麼,是什麼讓你斷定呢?」
晏豎爾似乎沒注意到飛鳥異常舉動,或者說發現了也不在意,對,他是有古怪,然後呢,殺了他?
此情此景,他們幾個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不願率先打破平衡。
他將視線投向戴卯卯。
戴卯卯與俞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嘴嚴。線索,尤其未斷定的線索絕計不會輕易說出來誤導方向。
她既然篤定,那必定有原由。
「事務部規培中有個項目,抗污染,污染也是導致san下滑原因之一。」戴卯卯向他科普,「我因能力特殊,在該規培項目中常年排第二。」
她指了下飛鳥,「至於他,通常第6。」
後者下意識給自己找補,「我的能力又不要求這方面……」
晏豎爾:「第一是誰。」
「歐白芹,不過你應該沒見過,她任職於長生衛,能力也具有強污染性,相當之考驗心態和抗污染能力……你還想知道更多嗎?加入事務部,一鍵解鎖諮詢權限。」
「……」晏豎爾無言,「風有點大。」
戴卯卯:「你不要叉開話題,成年人猶猶豫豫不好。」
晏豎爾:「我聽不清。」
兩人話題逐漸偏離正軌,飛鳥輕咳一聲,示意兩人看回來,「這只是初步猜測,真正讓我們覺得有問題的,是支票上的籌碼數變了。」
「160。」戴卯卯念出一個數字,雙手摩挲著,「拿到支票的時候,上面明明確確標註有160。我們在賭桌間尋找,最終在鍘刀落下之時發現了你。」
「我不暈血,不恐懼屍體,沒有心理陰影。」她道,「但當時我清晰地感知到我的腦子變成混沌,失去一切想法,只有嘔吐,只有嘔吐才能讓我好受。接著,我發現我聽到籌碼聲音,不是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是在腦海里被划走的聲音。」
她攤開手,「剩下的應該也能猜到,160變125。」
第39章 賭場(3)
「嘔吐真是人類對恐懼最好的表達方式。」晏豎爾似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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