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也看過去,「剛開始我甚至以為那是你,畢竟蜘蛛的仇恨已經鎖死在你身上了。」他微微一頓,那個名字在嘴裡轉了圈最後還是咽了回去,「……航海家,已經死了嗎?」
晏豎爾眉心跳動一下,意識到問題所在,「太容易了。」
「……我也覺得。」飛鳥難得也意識到了。
用一個詞就可以概括所有,順利。
太順利了,從珍珠夫人出手相助,到察覺航海家奪舍重生,到引誘蜘蛛斯諾克,最後是借刀殺人。
一切的一切都順利的不行,順利到像是誰刻意為他們掃去障礙,挑貓逗狗一樣玩耍著他們——暗中有人伸手推動著事情的發生。
這個人,是誰?
不知何時,蜘蛛咀嚼血肉聲漸漸停止。一道熟悉又不完全熟悉的人聲響起——
「終於發現了嗎?」
這聲音像三重奏,其中有航海家,李青睞,和蜘蛛斯諾克口器伴隨的嘶嘶聲。
「多虧了你們,我才能成事啊……」蜘蛛斯諾克,現在是航海家慢悠悠地轉過身,它像是不太熟悉蟲肢的使用,轉身時僵硬無比一點一點慢慢回身對向兩人所在的位置。
「啊!」
飛鳥看清航海家蜘蛛的一瞬間,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實在是……太過驚悚。
只見原本鬼臉上融合著三張臉,一張紅棕色鬍子皺巴巴的老人面孔,一張乾癟的白熊臉,還有就是原本的鬼面蛛本臉。
「yue……yue……」
飛鳥有些想吐,他抑制不住地弓起身,雙手死死捂住嘴巴。
三張臉中明顯是航海家占據上風,因為只有他的嘴在一張一合地說著話,「真是得感謝你,晏豎爾,我自己都不敢想會這麼順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句話叫……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是不是這麼說的?」
晏豎爾握緊手中短匕,眯起雙眼,「養蠱。從一開始你看中的就不是李青睞,而是蜘蛛斯諾克。可惜蜘蛛斯諾克是藍方經理,身為紅方的你輕易不得踏入,於是你把視線放到可以任意穿梭兩方的顧客身上,也就是我們。」
「再利用珍珠夫人畏死的心理,借她之口給我們傳遞半真半假的消息,誤導認知。自己則坐享其成地等待新軀體送上門來。」
那張因擠壓顯得更加醜陋的臉露出一個讚賞的表情,「你的確很聰明,可誰讓我棋勝一招呢,好孩子,快上前來不要再妄想掙扎了。」
「我欣賞你,你看這臉上還有位置不是,在此我允許你與我融為一體,從此享受無盡壽數……」航海家蜘蛛的聲音逐漸輕柔,像是哄騙,像是誘導,「等你我融為一體,我們將承恩利維坦之主的點化,快來,快來。」
它不斷催促著,聲音越來越急促。
誘導對象漸漸放鬆警惕,眼神放空,當真像被蠱惑般一步,一步,一步地緩慢向著航海家靠近。
「晏豎爾!」飛鳥低聲叫他,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手甫一觸碰到對方肢體卻像是裸手碰乾冰,直達腦髓的寒意讓他不得不鬆開手。
怎麼回事?!
「晏豎爾!晏豎爾!」
他不放棄,加大音量脫下衣服包裹住雙手去拉對方。
「嘶——!壞我好事。」
航海家蜘蛛咆哮一聲,操縱蟲腹對著飛鳥噴射蛛絲,又黏又稠的蛛絲沾上就會動彈不得,飛鳥只得再次放手,飛身彈跳躲開蛛絲攻擊。
最後為了躲避,爬行順著柱子爬到天花板船體處,緊緊抓著鐵錨不放手。
好在航海家蜘蛛只是為了趕走他,不然飛鳥不死也殘。
趕走那回跳的小東西,航海家蜘蛛又開始輕聲細語地呼喚起來,飛鳥也像是放棄了,沒有再徒勞無功地製造噪音。
晏豎爾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航海家蒼老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蜘蛛口器大張著,準備等他走過來就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多麼美好啊,它沉醉地想著,自詡聰明的人被自己自作聰明害死,死前還要自己把自己送上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晏豎爾停住不動了,他的雙眼迅速恢復光彩,衝著航海家蜘蛛惡劣一笑,「不到最後,安知誰是麻雀。」
「??!!你耍我!」
航海家抬起蟲肢就要戳死幾步之遙的晏豎爾,卻聽更凌厲的風聲從上方落下,劇烈疼痛從蟲腹前方傳來,航海家只覺前肢控制不住無力,徑直側翻到地不起。
這個角度複眼將一切收盡眼底——掛在上方的飛鳥不知何時摸到它正前方,斬斷了鐵錨。
高空墜落的碩大鐵錨輕而易舉地斬斷了蟲肢,蟲腹因神經傳來的疼痛不斷在地上蠕動,動作間露出一直懸掛在中窩腹柄處的少年上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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