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片轉動聲再起,卻比先前更劇烈。
沒有掙扎,沒有慘叫,雷椒像只破布娃娃,被卷進絞肉台里轉動只剩雙腿露在外面,並且隨著鋼片轉動不斷抽搐。
晏豎爾環視一圈,在角落找到一根大腿骨,撿起來插進鋼片間,一根不夠兩根,兩根不夠三根……
飛鳥跟戴卯卯也分別將一根粗壯骨頭插進去。
「咔咔。咔咔。」
是機械卡停聲,「雷椒」停止抽搐。
飛鳥看她的表情相當複雜,透著說不上來的憐憫之意,「這樣……她算是安息了吧。」
「親手殺人的感覺怎麼樣?」戴卯卯看向晏豎爾,口吻不明。
後者輕笑一聲,回首過來熟悉的譏諷表情,右眼小痣像是另一隻眼可以看穿她心中所想,「你真覺得她還是雷椒?過來搭把手。」
戴卯卯聳聳肩,走上前去。
三人齊心協力將絞肉台向左側移動,絞肉機後是黑漆漆的洞口,裡頭傳來腐肉發酵氣味,可見範圍中布滿難以言喻的肉糜。
幾人都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出口。
飛鳥屏住呼吸,聲音瓮里瓮氣的,「藏的可真深。」
「嗯……」戴卯卯提出建議,「走之前,再給雷椒最後一個體面吧。」
「隨意,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先不奉陪了。」晏豎爾注意到原先站在門邊等待的晦不見了,一串血腳印走向大廳。
戴卯卯嗯了聲,「快去快回,這裡畢竟不安全。」
不等話音落下,他已經不見了。
*
晦循著味道回到2樓,祂站在一間從未對外開放的房間外。門縫裡傳出絲絲縷縷的甜美氣息,像某些時候動物求偶的信息素,誘惑,纏綿。
祂輕輕嗅著,胃口大開。
好、餓、啊。
晦抬腳,徑直從緊閉大門間穿過,其輕易程度像穿過空氣。
屋內氣息更盛,四周布滿紅綢點綴著珍珠,金飾,白色蕾絲。冉冉升起的香令人鼻頭髮酸,又不由得深深沉浸入這片靡麗的紙醉金迷間。
祂從這過於甜膩的香中嗅到一點血腥氣味。
「你來了——」珍珠夫人的呼聲從一面面蕾絲繡花屏風後傳出,「那個暴力狂宿體呢,眼下已經變成肉泥了吧。」
晦穿過屏風,看見她。
她半仰靠在皮質貴妃椅上,衝著晦張開雙手,姣好面容笑意吟吟。她被晏豎爾打斷的手已經長出了肉芽組織,看著有些怪異。
貴妃椅的一角堆了幾個頭骨和紅衣侍者服。
「我知道你會來的。」她微微撐起身,露出被長裙遮擋的下半身——鱗片,像魚又像蛇,亦或者兩個都不像。
「好香。」晦如實道。
珍珠夫人聽後大悅,「哈哈哈哈哈親愛的,當然香啦……」
畢竟,那可是她的誘導信息素。
話音未落,眼前瞬間彌散起濃稠黑霧,伸手不見五指,像是被裹挾在深海中,五感封閉,除了窒息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死亡即將降臨,珍珠夫人感到不可抑制的心悸。
「什麼?親愛的,你在玩什麼?」
一滴汗從她額角落下,她紅唇顫抖,充滿恐懼地瞪大雙眼,眼珠爆突要鼓出眼眶,卻始終是徒勞。
異種間有特殊的生物電場,通過電場它們可以得知該異種所表達的信息——珍珠夫人從祂身上嗅到了死亡氣息,以及……無法化開的濃烈食慾!
誠然她散發誘導信息也是為了吸引對方前來再用計吃點祂……
可是!可是!不——!
幾秒鐘後,晦腮幫鼓鼓出現在二樓走廊上被晏豎爾迎面撞上。
後者抓住祂,一眼看到祂微微鼓起的腮幫,卻什麼也沒說只道,「不要亂走,很危險。」
他沒問祂在吃什麼,這讓晦感到滿意。一個優秀宿體的守則之最好不要多嘴多舌,顯然這一條對方已經做到了。
識大體的宿體總是讓異種身心愉悅,祂伸出手,獎勵般扯住晏豎爾衣袖,一人一異種並肩走在地毯上。
*
絞肉台,飛鳥又在鋼片間卡進幾條粗壯的大腿骨,這才擠出控制將雷椒只剩下半身的屍體從其中拖出來。
他把屍體擺放在地面上,腰腹部以上已經成為了碎肉混合在一大堆碎肉中,他們也分不清那個是雷椒的。
戴卯卯從一間房間中找到白床單,先給雷椒整理剩餘屍體的醫裝,而後將白布蓋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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