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動作猛然停止,抿緊唇, 將手上的竊聽器粘到床板下面後,這才緩緩起身走過去拉開門。
「誰?」
門敞開一道縫,他神色平靜地通過縫看來人。
外面的人前不久見過, 就在餐飲區,和晏豎爾站在一起。柏星緯知道他叫飛鳥。很好糊弄。
他把門拉地更開一點, 「什麼事?」
「啊, 」飛鳥無措地摸了摸腦袋,他另一條手臂打著繃帶一套動作下去更顯得呆傻木愣, 「厄……那個,小雅她們回來了, 說外面情況不太好。俞會讓所有人去大廳集合。」
柏星緯隱在鏡片後的雙眼飛快掠過一抹精光,「好,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馬上來。」
飛鳥沒有糾纏,只說一聲好, 便向著大廳的方向走去了。
這麼好糊弄,他還以為是被發現了。
柏星緯盯著他背影看了許久, 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最終搖搖頭謹慎地鎖上門出去了。
*
大廳里,僅剩的幾個人按陣營站在一起,最中間的是哭訴個不停的小雅。
柏星緯甫一來, 就聽見她泣不成聲的哭訴,「獵犬,獵犬咬住張銘,把他腿拉斷了,都是血都是血……」
幾人將目光放到一同回來的小芯情侶身上,只見兩人木愣愣的站在一起像是嚇傻了,頭頸帶了點血,不知是哪兒磕著碰著了。
「是這樣嗎?」戴卯卯問。
小芯呆了很久,才緩慢地點了點頭,「嗯……嗯……」
她說不出話,小雅道,「小芯差點被咬到,嗚嗚,她太害怕了,別怕小芯,別怕,我們逃回來了。」她哭著,撲向小芯一把把她抱進懷裡,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
柏星緯:「……」
他只看不說話,眼神裡帶著審視。
「很怪,是不是?」身旁突然有人開口,聲音輕而小,像是刻意只讓他一人聽到。
柏星緯肩頭微微一抖,不著痕跡地後撤步拉開一定距離,這才看向說話的人——對上一雙綠瑩瑩的眸子,本該是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綠眸,卻不讓人感到溫暖,只有惡寒。
這是誰的眼??
視界放大,他看見綠眸鑲嵌在一張陌生但美麗的面孔上,他一怔,強制自己移開視線,看向祂身旁的晏豎爾。
「嗨。」
後者像是等著他看過來,友善地抬起手打了個招呼。
「如果我的記憶沒問題的話,我記得我們還算認識。」柏星緯抬了下眼鏡。
「當然,」晏豎爾應道,「不過嘛,我們得更進一步認識,對不對,黑市賞金獵人柏星緯先生?」
「……」對方長久靜默,他低聲,「借一步說話。」
晏豎爾抬起手止住他動作,「稍等,戲還沒看完。」他的視線落在人群中心小雅的身上,小雅悲痛且恐懼地哭著,她如同打翻的顏料各種極端情緒揉雜混合,像是真心實意地恐懼死亡。
「……你冷靜點。慢慢說。」戴卯卯抽出張紙巾寄到她面前。
小雅淚眼朦朧感激地看著戴卯卯,她伸手要去接,卻被一聲巨響打斷。
「砰!」
一個血糊糊人影貼上遊客中心的大門,玻璃推拉門立刻印出一個人影。
「啊啊啊——!」小芯仿佛受到刺激,原本木訥平靜的她突然開始掙扎,一把推開小雅埋進自己男友的懷抱。
「砰砰砰!!!砰砰砰!……放我,進去!」血人劇烈地搖晃推拉門,只是推拉門內部上鎖,他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無功,「放我進來,放我進來!!」
他又喊了許多聲,一聲疊一聲,俞會終於從他嘶啞不已的聲音中辨別出他的身份,「張銘?」
張銘?
幾人面面相覷,看了看那個血人又不著痕跡地看向小雅。
俞會思索片刻,道:「開門,讓他進來。」
飛鳥從裡面打開門鎖,張銘失去倚靠一個趔趄撲倒進屋子,摔倒在大廳入口處的地毯上。
地毯瞬間猩紅一片,這個出血量居然沒死……
飛鳥往旁邊躲了躲,又想起來給人扶起來,看著對方遍體鱗傷暴露在外的傷口,他似有所感,感慨道,「命挺硬。」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晏豎爾插話道,「此言不假。」他生性涼薄,沒有共情概念,見此也只會加之以嘲諷。
一旁的柏星緯短暫且怪異地撇了他一眼。
「咳——」戴卯卯清清嗓,提醒晏豎爾,「別開玩笑,嚴肅一點。」
飛鳥把張銘攙扶到大廳沙發上,眾人這才看清他的模樣——頭破血流,下嘴唇有一個豁口,少了一隻小腿,右手指頭缺了幾根,邊緣很整齊像是被某種動物咬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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