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豎爾:「……疼。」
*
大包小包地回家,晏豎爾立刻拿起手機私聊歐白芹,跟她講述了剛剛超市里發生的事。
對面立刻開始顯示正在輸入中,不久後她發來一長串話和一份實驗報告。
歐白芹:「我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狀況,所以以下我給出的任何答覆都是我個人的臆斷猜想,並不能當作依據使用。首先我想到了厄核的逸散性質,厄核是相當不穩定的。在崩陷危機中它會形成崩陷場甚至擴大,後期崩陷危機解除,它也會迅速開始逸散污染附近的生靈。」
不知是隔著屏幕還是說到自己擅長領域的緣故,她說話相當流利精準。
「所以當你說的時候,我第一反應便是厄核發生了逸散。但同時你也說你們離開那個區域後,人就開始接二連三地恢復意識,那也就是說,這個逸散是跟隨你們或者說晏晦的。」
「為什麼平時沒有發生過這種狀況,我有個問題請你仔細思索後告訴我。」她停頓幾分鐘似乎在組織措辭,晏豎爾能看到她一直在輸入。
歐白芹:「你們是否從未分開過?」
晏豎爾仔細想了想,答案是肯定的,晦除了吞噬疊套空間後消失了兩天,其餘時間近乎無時無刻地跟在他身邊。
「那我有答案了,」對方立刻發來一條消息,「我想,你晏豎爾,就是他的崩陷場。」
「祂所有的逸散反應都是發生在你體內,或而言之,你是祂認定的容器,所以當祂離開崩陷場過遠後才會導致周圍發生異變污染。」
「這樣嗎?」晏豎爾若有所思,他回首看了眼仰躺在羊毛地毯上邊吃薯片邊看電視劇的晦,靠近,席地而坐。
晦自然地滾過來,整個人趴在他腿上。
晏豎爾象徵性地推了下,「晦,我有話問你。」
「嗯?」後者從鼻子裡哼出一個疑問的音調。
「你是利維坦嗎?」
晦頓住了,一時之間別墅中無人說話只剩輕淺的呼吸聲與電視劇悲壯的歌聲響著,良久近乎不可聞的聲音應了聲,「嗯。」
祂坦然而不坦然,視線彆扭地落在地面。
「看過來。為什麼不說?」
晏豎爾把祂腦袋轉過來,湊近,在祂唇上貼了貼,不存在任何曖昧澀情只有安撫與憐愛。
親過後晦眼睛比先前亮了些,祂撐起胳膊第一次主動在晏豎爾臉頰上落下一吻,「他們賦予我名字卻恐懼我,將我視作虎狼,避而不及。」
「誰?」晏豎爾思緒萬千。
他們是誰?
從晦口氣中聽來「他們」似乎與晦相當親密熟悉,難道……
「睡覺前的人,」晦回憶道,「好久好久之前他們叫我利維坦,說我帶來了苦厄災難,想盡辦法驅逐我。」
「……」
晏豎爾俯下身親親祂的額頭。
晦覺得癢躲開了,接著回憶道,「我不喜歡被人驅逐,於是我睡著了,睡了好久好久再睜眼就看到你了。當時你都快死掉了,我覺得你好可憐哦。」
「不會再有驅逐了。」他摸著晦的發頂兩個人相互汲取著體溫,聽晦說想到許多年前自己,他也不禁笑了起來,「是嘛,那我當時向你求救了嗎?」
當時的記憶晏豎爾已經記不太清了,他只記得眼前全都是血,猩紅色的天地與灰塵,難以呼吸的空氣與逼近的死亡陰影。
他大概求救了吧,求著任何人說救救他他想要活下去。
「沒有。」晦的回覆卻令他有點吃驚。
「沒有嗎?那我當時在做什麼,已經沒有意識了嗎?」晏豎爾想了想,問道。
晦又搖搖頭,「你哭了。你求我救救你爸爸媽媽姐姐,說你姐姐就在那邊廢墟底下。你說你可以用所有一切去換,但是我做不到。」
祂剛從沉睡中醒來,僅剩的力量都用來救治晏豎爾,是以對他的請求晦僅能予以沉默。
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下來,滴到晦細長脖頸上又順著脖頸落入衣領,留下一點濡濕。他又哭了。
晦敞開蜷縮的腹部讓晏豎爾可以將臉埋進去,痛痛快快地流眼淚。然而這次的眼淚只是幾滴,皆滴落在脖頸中。
那麼短暫,那麼灼人。
「謝謝你,晦。」
「不客氣。」
晦湊上去親了親他。
*
五天後,g市通知總部撒網完畢所有金盞花療養院的殘黨都被逼入絕境,準備收網,來一個瓮中捉鱉。
簡主任精神是受傷後前所未有的好,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發表演講。
說得熱淚盈眶,說得群情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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