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用藏在手心磨的很鋒利的石片瞄準那盞常年亮著的燈,「噼啪!」
玻璃炸裂一地, 電路火花一閃而逝後長久的黑暗,只剩一點光從鐵窗那頭照進來。
0278抬腳掠過那塊光亮。
「有人嗎?」他小聲地問, 片刻後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有人嗎……救救我我流血了,救救我我要死掉了。」
「哐當,吱呀……」
一聲鎖頭落地聲, 接著鐵門被推開,一連串腳步直奔他而來。
*
戴卯卯一睜眼發現自己呆在一間只有床的房間中,她呆了下,確認暫時沒有危險後來到鐵門處觀察。
門上沒鎖眼,她低低罵了聲。而後湊到鐵窗上透過鐵欄杆向外張望。
走廊,一望無際的空白走廊。
白牆和白熾燈反射地人頭腦脹痛,戴卯卯晃了晃腦袋,再度湊上前去看,對面也是一道同她一般無二的鐵門,門鎖在靠中的位置離鐵窗大概有二十厘米。
她略微思索一番,用自己身上的別針手鍊皮筋和撕下來的被單說了個簡易開鎖裝置,又將手錶拆下來把金屬背板固定在合適處,通過金屬背板反光和拉扯被單控制方向開鎖。
這操作不可謂不艱難,戴卯卯手心背後都出了一層汗,開到一半不遠處還響起半大孩子低泣聲。
她動作一頓,又過來幾分鐘終於聽到熟悉的「咔噠」聲。
開了!
來不及慶祝,戴卯卯頂掉鎖頭推門而出直奔聲源,臨到近前她猶豫一下,萬一是圈套呢……?
怎麼會那麼巧合,是個半大孩子,在她開鎖的時候開始哭,並且當時她並沒有聽到打鬥之類的聲音。根據她自己的房間判斷,房間中大概率也是除了床空無一物的,那是什麼才會讓他流血?
她想著,打算先隔著鐵門觀察一下,帶上護目鏡靠近鐵窗——
房間中漆黑一片,通過走廊上燈光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但是……有氣息,卻看不到人影。一點隱約不妙浮上心頭,戴卯卯轉動下眼珠,在正下方對上一雙藏匿在黑暗裡透著綠意的眼睛。
像蛇。只有蛇類才會有這種眼神,無機智,無情感,像是盯視獵物一樣陰濕地盤踞在人心頭,只待放鬆便張開獠牙注入致死量毒液。
她忍不住後退一步,也正是這一步保住她的命——
鐵窗最下方,一條被打磨過的玻璃刀穿過鐵欄杆,只要再靠近一點就會扎進她咽喉。
「……」戴卯卯心底湧上來一陣後怕,她摸了摸脖頸,質問,「你是誰?!」
門內無聲,卻能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悄無聲息地將玻璃刀取回,「……」
「數到3我就走,你要是有本事出來的話大可以裝啞巴。1——2——」最後一個數字氣音還未出口,就聽裡面人道,「0278。」
「0278。」
聽聲音的確是個孩子。
戴卯卯道:「把你手頭的刀交出來,我就放你出來。」
「哐當。」0278順從地將玻璃刀從鐵窗丟出去,他聲音冷淡,「我把燈玻璃打碎了,沒了這把也會有下一把。」
「哦。」
她開鎖動作又停住,「這麼坦誠,是不是還藏了什麼?」
「沒有了。我知道你不是療養院的人。」門內傳來一陣悉悉索索,一雙手握住鐵欄杆0278借力爬上鐵門隔著鐵窗與她對視,綠色眸子平靜而冷漠地倒映出她錯愕的臉。
「晏……晏豎爾?」戴卯卯失聲,「不不不,沒那么小。你老實說晏豎爾是你什麼人?」
0278看著她,「晏豎爾是我,這是爸爸媽媽給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認識我?」
「轟隆——!」
這話一出,戴卯卯如遭雷擊,「你是晏豎爾??你——」她比比劃劃,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不及她巴掌大的臉帶著不合年紀的清瘦,即便五官沒張開也足以見以後精緻,右眼眼瞼上一點小痣。
是他沒錯。
0278,哦不晏豎爾垂下眼從來抓住鐵欄杆的手,踩著一地碎玻璃碴回到床上他的聲音從黑暗處傳出,「時間不多,你若不是誠心帶我出去,就且走吧,省得站在我門前連累了我。」
還是那個死腔調!
戴卯卯咬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開鎖開門衝進去抓著晏豎爾出來。
後者似乎並不意外,掙脫開她抓著他的手,率先跑在前面,帶著她穿過一整條走廊又左拐右拐到了一間上鎖的房間前。
門上貼著黃色警示符號,他視而不見,語速極快地吩咐道,「密碼0305#,裡面有個常年值班的實驗人員,男性,並不強壯,如果你在3秒內不驚動他們就可以活下去。」
「0305#?」戴卯卯重複一遍,藍光一閃,門鎖應聲打開。
實驗員聽到動靜回過頭來,「誰——」
他眼睛瞪大,一道猩紅血液從額頭汩汩流下順著臉頰浸濕了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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