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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與頭腦腫脹感同時傳來,他用盡全力地掙扎卻只能在余光中看到一抹無機制幽綠。

幾秒鐘後晏豎爾鬆開手,沒了力道支撐,看守軟塌塌倒在地上。

何周嘴巴里還流著血,抱著頭蜷縮成一團,良久才反應過來般抬起胳膊問:「他……他死了?」

「缺氧暈倒而已。」晏豎爾道,「你怎麼樣。」

「只有嘴巴破了,我來幫你。」何周舔了舔口腔內部,刺痛讓他腎上腺素飆升,再看看倒著和被關著的看守,突然發現他們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兩個人用繩索把看守綁成木乃伊,堵上嘴塞到桌子下面用桌布蓋住。

「拖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去找俞會飛鳥,儘快會合。」

儘快會合是小,共同面對風波是大。

療養院的崩陷不知為何會限制人的記憶,晏豎爾已經能感覺到前不久清晰如相片的記憶隨著意識覺醒的時長逐漸模糊,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掉未覺醒前發生的一切。

單靠一個何周能提供的信息太少太單一,情景迫使他們必須匯合。

*

另一邊俞會飛鳥半路醒來發現兩人被單獨送到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房間門一打開正對著兩人的就是玻璃門浴室,翟吏從隨行人手上拿過兩件衣服交給他們又沖浴室揚揚下巴。

「去洗,洗乾淨點。」

從任何方面來說俞會都不想在眾目睽睽下脫衣洗浴,可眼見著後面有人挽起袖子沖他倆走來。

俞會:「……」

他拽上飛鳥,把玻璃門扣死。

衣服落下,門外的人以打量貨物的眼神打量二人,就像人類審視肉豬,對它的肥美程度評頭論足,不時竊竊私語幾句在本上記錄幾筆。

隔著玻璃門和嘩嘩流水聲聽不真切。

飛鳥小聲道:「弟弟,我覺得好怪。」

俞會沉默一瞬,回道,「我也覺得好怪……你背過身會好點。」

「嗯嗯。」

飛鳥背過身沒多久,翟吏便帶著一行人離開,只餘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渾身腱子肉的吊梢眉男人負責看守兩人。

「……」

吊梢眉男人在所有人走後,說了句令俞會心跳加速的話。

第89章 金盞花療養院(21)

迷路了, 地下建築大多雷同其中堆滿了貨箱,一層一層足足有四米高直抵天花板。無比壓抑的同時,還讓人喪失方向感。

三人沒走多久就被困在其中。

何周絕望地看著地上由他親手擺放用來做標記的石塊, 「十分鐘前, 我們應該來過這兒。」

晦蹲在石頭邊,把幾塊石頭細緻地摞在一起變成一座小塔, 「晏豎爾快看,成功了。如果石頭夠多的話可以一直摞下去。」

祂話裡帶著驕矜與天真,蹲著時白髮鋪在脊背上像一卷柔和綢緞, 看起來手感很好。晏豎爾總是想不明白,祂怎麼會極端地想兩個不同的人時而狡詐時而愚真, 但他還是配合地抬手摸了摸白髮, 適當地鼓勵道:「太棒了,沒見過有人可以摞這麼高, 晦簡直是天底下頂頂棒的。」

「……」

何周不動聲色地別過頭去,一種奇怪的情緒隨之蔓延。

許多年後他終於知道這種情緒叫牙酸。

此時不待他細想, 突如其來的紅色警報響徹整個房間,隨著「滴——滴——」短促刺耳的尖銳聲響, 角落數個探頭也開始轉動著搜尋三人蹤跡。

何周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被發現了……」

「噓。」晏豎爾抬起一根手指懟到他臉上,「噤聲,讓我聽聽。」

「往這裡……沒多久, 抓住他們……快點找……」模糊的說話聲從東南方走廊傳來,眾多紛雜腳步聲也隨之響起。

他短暫地判斷了下方位, 拉起晦跟何周, 匍匐著前進避開探頭找到一個監控死角蹲下。

這不只是個監控死角,還是條死胡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堵水泥牆。

上手堅硬無比,不存在後面有神秘空間的可能性。何周拍完, 眼底開始流露出絕望,他盯著晏豎爾幾乎要脫口而出「間諜!」好在理智還在口頭的話強忍下來。

其實他很想質問對方為什麼帶一條死路,但又深知不能怪晏豎爾,畢竟地下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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