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熄了爐子,揭開鍋蓋,舀出一碗湯,這樣燉的雞湯是金黃色的,還飄著油花。
「要我餵你嗎?」
「勞煩你了。」陸明禮撐起上半身,自己往身下塞了兩個軟枕。
花卷舀一勺,先吹了吹才餵到陸明禮嘴邊。
她說:「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首先就是要坦誠,這是對對方最基本的尊重。」
湯汁滑過陸明禮的喉嚨,當歸的藥香、紅棗的清甜、黨參的回甘和雞湯的鮮美融合在這一口湯汁里,層次分明、味道豐富,他從未覺得藥材能做得這麼好吃。
他問:「有了首先,可還有其次?」
花卷說:「其次就是不許納妾!在我們那邊是一夫一妻零妾制,納妾是犯法的。」
陸明禮失笑:「這你可放心,我們家沒有納妾的先例。」
花卷好奇地問:「你父親也沒有納過妾嗎?」
陸明禮搖搖頭:「我父親自始至終都只有我母親一人,他們感情十分好,以至於我父親出事後,我母親便立刻隨他去了……」
他目光黯然:「那時明哲還小,祖母身體也不好,我一直無法理解她為何會那麼狠心把我們丟下。」
花卷看他這樣脆弱的樣子,心裡難受:「她雖然是一個母親,但是首先是一個獨立的女人,她有選擇的權利。」
她繼續說:「而且我想她一定是對你有信心的,知道你會照顧好陸家,才會安心離開。」
陸明禮低聲說道:「是啊,我從未想過,她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而這麼多年,我只是一味地怨恨她。」
花卷安慰道:「沒關係,她在天有靈,一定會理解你的。」
陸明禮說:「如果我母親在天有靈,一定是她祈求上天讓我遇見你,你改變了我的人生。」
花卷捂著臉:「啊啊啊,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看見花卷誇張的樣子,陸明禮忍俊不禁,又問她:「還有呢?」
「什麼?」花卷不解。
「有了首先、其次,你還有其他要求嗎?」
花卷:「暫時沒有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第254章 投名狀
窗欞傳來兩聲輕叩,陸明禮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花卷挑眉問道:「不繼續裝睡了?」
陸明禮淡然回應:「我的人已將府中徹底排查,確認沒有探子。剛才那兩聲,便是安全的信號。」
他取出紙筆,在紙上迅速書寫。
「既然時間充裕,我們不妨核對一下手中的情報。」
他在紙上畫了兩個相交的圓圈:「目前城中盤踞著兩股勢力,一方是狄朔的細作,另一方則是朝廷的叛臣。」
花卷雙手交叉,托著下巴,專注地傾聽。
「而這兩股勢力的目標,都是我。」
花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我知道他們在等你回來,但是為什麼是你?」
「他們企圖誘我叛變。我手握兵權,又因家父被皇上賜死一事,他們認定我會心生反意。」
花卷壓低聲音問道:「那你反嗎?」
陸明禮堅定地搖頭:「自然不會。他們有所不知,家父並非皇上賜死,而是……自盡。」
花卷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捂住嘴巴:「為什麼?」
「當初狄朔與朝廷中重臣勾結,聖上洞察先機,特命家父暗中調查,豈料對方棋高一著,竟然設局構陷家父通敵。」
"家父殫精竭慮亦未能揪出幕後黑手,而對方攻勢愈發凌厲。朝堂非議如潮湧來,家父為保全聖上布局,在御書房飲下鴆酒——這本就是他與聖上議定的破局之策。"
他的筆尖在紙上用力劃下一道:"所謂叛徒罪名,是他們無奈之舉,亦是為讓潛伏暗處的逆黨放鬆戒備。而待他們以為勝券在握之時,便是我收網之機。"
花卷明白了:「所以你的仇人是那些人,而不是皇上,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想拉攏你來對付你所謂的殺父仇人?」
「正是,他們算準我會在近日與皇上爭執,被皇上趕回來,想待我走投無路時再伸出援助之手。」
花卷問:「那他們為什麼要燒糧倉和綁架趙露兒?」
陸明禮說:「這不難猜,你仔細想想,燒糧倉之前他們是不是準備轉移糧草?綁了趙露兒,趙知州是不是就任他們擺布了?」
花卷點點頭。
陸明禮說:「他們想要策反我,必定要手裡有籌碼,這糧草便就是他們的籌碼了。而趙知州手握全城戶籍田冊,我若起兵,必然以此處為據點。」
他在紙上寫下「糧倉」和「府衙」四個字:「這便是他們給我的投名狀。」
花卷說:「沒想到被我橫插一腳,他們現在手裡沒有籌碼,就不能和你談判了……那我是不是壞你事了?」
陸明禮將手中毛筆放下,笑著說:「無妨,這是他們該憂心的事,我們靜觀其變便好。」
花卷又問:「那軍馬場是怎麼回事?」
陸明禮耐心向她解釋:「若打起來,朝廷必定要從西北調兵,沒有了軍馬,就沒有援兵,狄人只需半月就能一路南下到此處與我會合,而我們只用三天,便能拿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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