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釗沒想到自己隨口一猜竟給猜中了,而阮宙遙的話更加堅定了他打算下車和那幾個男孩談談的想法。
——這事情都鬧到這小子在學校待不下去了,肯定不像他說的是什么小矛盾,如果不想辦法解決了,就算回學校了,這書估計也沒法好好念了。
這麼想著,曲明釗解開安全帶便打算下車。
阮宙遙心下一慌,一把拉住了曲明釗手腕:「別去。」
這些年過來,他受欺負的時候很少有人給他出過頭,唯一的那個,還是因為想要玩弄自己而做的戲,曲明釗這樣想替他解決問題,阮宙遙其實心裡是感動的,可是他卻不敢讓對方下去。
因為大哥一旦下去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會暴露,到時候,大哥就知道自己欺騙他的事實了!
曲明釗並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把他這種緊張和害怕歸結於對那些人的忌憚,正準備給阮宙遙做做心理建設,但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忽然又收了回去。
他看向阮宙遙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皺眉道:「你發燒了?」
阮宙遙的掌心很熱,甚至已經汗濕了,而在這種天氣下,這種身體反應分明是不正常的。
曲明釗這話問出來,見阮宙遙迷迷糊糊的看著自己,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和臉頰,之後二話沒說,將車子開了出去。
等回到家裡,一開燈曲明釗就驚到了,阮宙遙那一張小臉,紅的都快趕上煮熟的蝦了,這路上要不是光線昏暗,估計打眼一瞧他就能發現了,還用等到上手。
曲明釗找出體溫計給他測了下,三十九度六。
「燒成這樣,你自己都沒感覺嗎?」曲明釗沒好氣道。
「有一點。」阮宙遙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有一點!」「曲明釗學著他的語氣諷了一句,看他那可憐樣,心裡忽又生出幾分不忍,但嘴上仍舊刻薄,「今天路上要不是遇見我,你坐那還打算等那幾個臭小子過來干一仗怎麼的?」
「沒有。」阮宙遙是沒打算和他們幹仗,但是他都做好被暴揍一頓的準備了。
曲明釗:「這種天氣,你要是昏倒在路上,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阮宙遙沒吭聲,但他知道曲明釗的意思。
前些天的時候他看過一個新聞,北方有個人大雪天的夜裡喝多了,一個人在街上睡過去,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凍成了,掰都掰不動。
這裡雖然沒有北方那麼冷,但是高燒露天睡一夜,八成也會沒命的。
如果他就那麼死了,會怎麼樣?
試想了一下那種可能,阮宙遙發現自己心裡並沒有任何的恐懼,甚至是有些嚮往的。
——他想,如果死去了,是不是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那兩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
曲明釗醫術過人,可情商這一塊其實算不上特別高,可這一刻,他難得的有些看懂了阮宙遙的心思。
他心中一驚,抬手一巴掌呼在了少年的後腦勺上:「臭小子,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阮宙遙飄遠的思緒一下被他拍了回來,懨懨道:「沒想什麼?」
曲明釗看他的樣子,沉默了下,說:「就算你死了,也不會見到你的父母,活下去,至少還能記得他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阮宙遙瞳孔驟縮,看向曲明釗的眼神里充滿了詫異,那眼神就好像在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曲明釗:「其實我和你一樣,父母也都去世了。」
他並沒有露出什麼脆弱的表情,語氣也是平淡的,可聽在阮宙遙耳中,卻叫她心裡一陣難受。
而他心底里對曲明釗的那份愧疚感,也更深了幾分。
「對不起!」阮宙遙輕輕動了動嘴,一句抱歉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又一遍,終究沒能訴諸於口。
曲明釗說完那句話,轉而道:「你去床上躺著,我給你拿藥去。
阮宙遙聞言乖乖照做了。
過了一會兒,曲明釗拎了個藥箱和一杯水進了他屋子。
看著他將藥吃完,曲明釗讓他躺下,然後抓起了對方之前跳窗時崴到的腿。
從樓下上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阮宙遙的右腿有些不對勁兒,但看他還能走路,也沒表現出太痛苦的樣子,猜測應該不算特別嚴重。
曲明釗檢查的時候發現阮宙遙腳踝處高高的腫了起來,他摸了摸,阮宙遙就疼的直皺眉。
「現在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曲明釗邊說邊給他正回了骨頭,然後拿醫用板給他將那條腿固定住了,這才拿著東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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