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釗垂眸看著阮欣怡的臉:「除了這幅還算看得過去的皮囊,剩下的卻是一無是處了。」
「……」阮欣怡反應過來後,粉面桃花的一張臉剎時變得黑如鍋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呢?」曲明釗說,「阮阿姨當年嫁進曲家,你父母從中討了多少好處暫且不提,就說我們當年把人送回阮家的時候,上千萬的撫養費,怎麼也該能讓他錦衣玉食的長大了,可是這好端端的孩子送過去,就讓你們家養成這幅樣子,反倒是你這筒子樓里出來的小丫頭,活的更像個千金小姐了,拿了錢不替我們將人照顧好了,還將人往絕路上逼,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阮欣怡冷不防聽到這些話,仿佛身上的遮羞布被人一把扯掉了,她呆愣了幾秒,視線慌亂的往四周看去,當她注意到周圍那些同學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立馬就覺得那些人的眼神里充滿了唾棄與諷刺。
「你,你瞎說什麼?」
「我是不是瞎說,大家心中自有定論。」曲明釗說著,看向站在一邊的陶曉玉幾個,道,「你們是阿遙的同班同學,是吧?」
陶曉玉幾個訥訥的點頭回應道:「是,是的。」
曲明釗於是說:「那我這弟弟平時在學校里過的怎麼樣,你們多少應該也清楚吧。」
江可擰著眉頭想了想,認真道:「我們雖然沒總一快玩,但好歹在一個班裡兩年多了,就沒見他穿過一件好點的衣裳,打過一次超過三塊錢的飯,大家都一直以為他家裡困難,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情況,以前也沒聽他說過阮欣怡是他表姐啊……阮宙遙你是不是傻,她們這麼對你,你怎麼就能忍著不說呢?」
「是啊,我們還一直以為阮欣怡是什麼富家千金呢,原來竟是個冒牌貨,拿著別人的錢買奢侈品裝逼也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反咬一口,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我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這也太噁心了吧,真是天下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像是無數的螞蟻順著阮欣怡的每一寸皮膚鑽入她的血液,啃食她的心臟。
阮欣怡頓時生出一種無所適從也無處可逃的羞恥和崩潰感。
正因為她是聰明的人,所以她很明白,在這些人已經在心中給她下了定論的情況下,任何的解釋都只會顯得無力與蒼白。
她努力的壓抑著近乎崩潰的情緒,抬頭用一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的瞪了曲明釗一眼,然後撥開人群飛奔著逃離了這個讓她原形敗露的「案發現場」。
阮欣怡此刻是後悔和懊惱的,她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過去說那些話,如果她仍舊像以前一樣,把那個小雜種當成空氣當成陌生人,熟視無睹的走過去,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可是看著本來輟學的阮宙遙又回到了學校,甚至還重新回到了曲家,每天穿著光鮮亮麗的來學校上學,她心裡是真的很不爽,她早就想給這小雜種一點教訓了,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機會,是真的忍不住。
本來根據她對阮宙遙的了解,那小子就是個悶葫蘆,而且傲氣的很,從來不願意和自己多說一句話,所以就算她說再多對方也不會還嘴的,可是她哪裡能想到,那早就離開的人突然又折了回來,而且半點情面不留的將她的老底都給掀了個乾淨。
阮欣怡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是個臭蟲沒踩死,反惹了一身的臭腥騷的傻逼。
在暴走的過程中,她反思了很多,但是她卻從沒想過,曲明釗剛剛對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這讓她幾乎崩潰的事情,正是她無數次用在阮宙遙身上的手段。
一次已經這樣難受了,那被她一次又一次傷害的阮宙遙該有多難受。
這個完美繼承了父母自私與無恥血統的女孩,估計永遠也不會去想這些。
趕跑了阮欣怡,曲明釗轉頭看向阮宙遙,發現對方正看著阮欣怡跑走的地方發呆,他抬手拍了下阮宙遙的後背,道:「想什麼呢?」這小子不會覺得他說重了,反而開始擔心那臭丫頭了吧!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我還從沒見過她這樣吃癟的樣子呢。」阮宙遙聲音低低的說著,然後漸漸仰起頭來看向曲明釗。
曲明釗看出他還有後話,耐心的等他說完,沒想到阮宙遙忽然眉眼舒展,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然後道:「真是太解氣了,簡直大快人心。」
相處這麼久,曲明釗就沒見阮宙遙笑過,冷不防被這笑容閃了眼,回過神來後,重重揉了把他腦袋,語氣裡帶著不自覺的溫和:「你應該多笑一笑的。」雖然笑起來很醜,但是比成天苦著張臉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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