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頭,他就看到曲明釗臉色糟糕。
司機心道一聲不好,忙的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那不知道哪家的混小子突然從馬路邊衝出來,我一時情急,剎車剎猛了,你們沒事吧?」
曲明釗抬頭看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道:「開車注意點。」
司機師傅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忙應道:「是是是,我一定小心再小心。」
說著慢慢發動車子重新開了出去。
曲明釗收回視線,一隻手拖起阮宙遙腦袋,往遠離自己腿根的方向推了推。
半晌,他開口道:「剛剛撞疼了吧,身上碰著沒?」
阮宙遙用後腦勺對著曲明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瞪著前座的椅背,簡直要將前座瞪出兩個窟窿來。
他自己撞疼沒有,他已經感覺不出來了,此時此刻,少年滿腦子都是剛剛被靠背彈回來後,後腦勺上那一瞬間的觸感。
他剛剛竟然,竟然一頭撞在了他哥的……
聽到曲明釗的詢問,別說吭聲,阮宙遙甚至連呼吸都不知道怎麼運作了。
曲明釗見他沒動靜,擔心他撞出個好歹,就伸手要去掰他腦袋看他情況。
「沒,沒事……」阮宙遙一把阻住他的手,語氣幾乎是惶急的。
他這一刻,像只被架在火上烤的螞蟻,窘迫和緊張的簡直要原地爆炸。
「怎麼回事,脖子也這麼紅?」曲明釗納罕的說。
「我沒事的,倒是……倒是哥你……還好吧!」
曲明釗聽著他結結巴巴的話語,好半晌才會過意來,面上的擔心一時變成了沒好氣:「你說好不好,都要被你小子撞廢了。」
「啊!」阮宙遙聞言,驚地蹭一下從曲明釗腿上躥了起來。
要不是曲明釗閃的得快,險些又被他撞到下巴。
「幹什麼你?一驚一乍的」
阮宙遙視線落在曲明釗襠上,下意識就想伸手,伸到一半意識到什麼,又忙縮了回去,只一雙眼睛擔心而糾結的看著那裡。
曲明釗本來是逗趣他,見他這般,一時也有些尷尬住了。
半晌乾咳一聲,把他臉推一邊:「行了別看了,沒什麼大問題,還能用,倒是你,這是不痛了?」
這最後一句話出來,像是忽然解開了封印。
尾椎處被他遺忘的痛意一瞬襲上神經,阮宙遙痛叫一聲捂住尾巴骨,齜牙咧嘴,五官都擠在了一處。
之後路上,他沒敢再靠曲明釗腿上,忍著痛意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側坐著,臉朝窗外,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面上的表情一本正經,腦子裡卻亂成了一鍋雜粥。
剛剛的情形,讓他想到了幾月前的事情。
那天他從網吧出來,在寒夜裡露宿,第二天早上起來又冷又餓,最後實在是快要熬不住了,就萌生了偷點錢吃一頓的念頭。
誰知這一偷,竟然偷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大哥身上。
被抓包時,他嚇下的手一抖,就戳到了對方的命根子上。
他那時候除了害怕就是窘迫,真是覺得自己完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偶遇,能讓他重新回到大哥的身邊。
回想起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切,驚奇、溫暖、惶惑、瑰麗、踏實、不安……
他好像是做了一個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夢,而那寄人籬下、遭人白眼的暗無天日的前塵過往,,在這一場夢裡,都漸行漸遠,最終變得恍如隔世起來。
「你小子是那什麼非酋附體嗎,怎麼整天不是生病就是受傷的?」從醫院出來,曲明釗沒好氣數落他。
「對不起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看著他小心而羞愧的模樣,曲明釗心裡頓時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喜,嘴上的話也跟著更不好聽:「知道麻煩我,以後就注意點。」
「……嗯。」
曲明釗看了他幾秒,收回視線,扶著他下樓。
對方的態度很老實很誠懇,然而卻讓曲明釗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潛意識裡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又說不上來應該是怎麼樣。
兩人晚飯吃的簡單而健康,一個玉米排骨湯,兩道清炒小菜。
天太冷了,外面也不適合遛彎,飯後曲明釗拿了本書做沙發上打發時間,看了一會兒,手機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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