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和餐廳。

是有來過沒錯。

鞋子還在，他上課時買好的菜也好好地放在冰箱。

沈南之關上冰箱門，繼續給遲陵打著電話，不過在路過餐桌的時候，上面放著的袋子吸引了沈南之的注意力。

沈南之走過去打開，愣了一下。

裡面放著的是他今天中午打算煲湯的材料，用打包盒裝好的雞塊、板栗和茶樹菇。

除此之外，還有少量的紅棗、枸杞、生薑之類的配料。

一看就是人為配好的湯料。

嬸嬸來過了？

那遲陵幹嘛從他家裡離開，又不是不認識。

沈南之往門口走去，繼續給遲陵打著電話。

這次依舊沒有人接，不過卻有來電進來。

接通曲洋電話的一瞬間，音孔裡面幾乎是立刻傳來了聲音：「臥槽，老沈！速來校醫這兒，你竹馬剛剛在足球場被球砸了！還崴到了腳！」

「誰特麼是他竹馬了！」曲洋的話剛說完，沈南之還沒來得及開口，率先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了遲陵無比暴躁的聲音：「我是他爹！」

話音剛落——

「嗷嗷！好痛啊啊啊啊輕點啊啊啊啊！」

「同學，不要亂動啊！」與此同時，還有校醫無奈的聲音：「那誰，趕緊過來幫忙按住他啊。」

「來了來了……老沈，不說了啊，我這忙著呢。」曲洋著急忙慌的：「你竹馬很難搞的，你趕緊過來，我先掛了啊！」

沈南之：「……」

-

沈南之接到電話後立馬就趕去了校醫院。

崴到腳，還被球砸了。

不知道傷得到底怎麼樣，沈南之是一路跑過去的。

剛到校醫室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遲陵的聲音。

「誰讓你打電話給沈南之的？我現在壓根都不想看見他！」

「……」激烈的心跳在聽到遲陵生龍活虎的聲音後終於有所緩解。

沈南之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胸膛起伏著。

「那不然我找誰啊。」曲洋沒好氣：「你倆平時不挺要好的嗎？怎麼，小情侶鬧彆扭了啊。」

「呸。」聽到這個詞的遲陵，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可以找夏夏或者陳遇，嘶——」

和曲洋說話的時候，校醫正給遲陵處理額頭被球砸到的地方。

額角那一塊兒腫得老高了，還青青紫紫了一大片。

曲洋看一眼都覺得疼，沒忍住數落現場的第三人：「你們怎麼踢球的啊，往場外踢可真行。」

「又不是故意的。」踢球的男生小聲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又忍不住甩鍋：「再說了，我覺得剛剛你要是不喊他停下，還不一定能砸著他，也不能全是我的錯吧。」

曲洋：「……」

艹。

這話曲洋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

他揉了揉鼻子，戰術性地撇眼，剛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沈南之。

曲洋一愣：「你過來了啊，真夠快的。」

沈南之「嗯」了一聲，往裡走去。

遲陵坐在校醫室的病床上，前面站著穿白大褂的校醫。

原本還嗷嗷叫的聲音，隨著沈南之的出現而停止。

沈南之走過去時，剛好看見遲陵把腦袋轉過去，面向牆壁，一副不想看見他的樣子。

沈南之沒說話。

他垂下眼，目光停留在遲陵的腳踝上。

腫了。

腳踝處凸起了一大塊。

雖然被黑色的護踝包住，但依舊很明顯。

沈南之的目光又漸漸向上移。

「遲陵。」

沈南之喊了他一聲，聲音很輕，像是在哄著：「轉過來讓我看看。」

遲陵沒動，也沒有吭聲，只是垂放在身側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

校醫將冰敷袋貼到遲陵的額頭上，開口道：「同學，你竹馬叫你呢。」

校醫學著剛剛曲洋的用詞。

遲陵：「……」

硬了。

遲陵的拳頭硬了。

他依舊沒有轉頭，硬邦邦地回覆：「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校醫看了沈南之一眼。

不像啊。

「對。」遲陵深吸了一口氣。

沈南之沉默。

校醫處理好遲陵額頭上的腫塊之後，起身往前走去：「先敷會兒冰袋，我再給你開點消腫止痛的藥，但是如果你出現了頭暈噁心之類的症狀，一定要去醫院看。」

「哦，知道了。」遲陵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