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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變成了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裴嘉想。

或許是他的注視太有存在感,沉浸在情緒中的程良白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馬上回過了神,一抬起頭就對上裴嘉盯著他看的眼睛,身體一僵。

裴嘉直截了當地問:

「你怎麼了?」

他看著程良白垂了垂眼睛,眼睫輕顫,背也沒再像剛才那樣挺得很直,而是往身後的椅背上靠了一些。

然後抬起眼睛,眼神晦澀地望著裴嘉,開口:

「我剛剛跟我媽打了個電話……」

停頓幾秒,才接下一句話。

「我弟弟明天做手術。」

說完這兩句,程良白閉上了嘴。

因為擔心弟弟明天的手術,心情不好嗎?

裴嘉偏了偏頭,禮節性的話語還沒說出口,聽見程良白臉色很白,看上去很不好地嘆了一口氣。

他到了嘴邊的話被程良白這一聲嘆氣輕輕堵了回去,而程良白憋在心裡,用無數巨石壓在內心最深處的話卻從這一聲嘆氣里找到了出口。

程良白隱隱記得,他小時候程書明也笑著問過他,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但是讓現在的他來回答,他是想要的,弟弟妹妹都好,他會努力當一個好哥哥的。

後來……

趙浩揚出生了,程良白有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雖然他打心底厭惡趙明達,但是卻沒有把這些情緒牽扯到趙浩揚身上,相反看著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滿心都是對剛出生的弟弟的歡喜和當哥哥的興奮。

然後就被趙明達和李妍娟一起從頭澆了一盆冷水。

他看著裴嘉,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講起一件往事:

「我從老家轉學到海市的學校,離我家走路只需要十分鐘,一路上只有校門口要過馬路,保安和學校義工會送學生過馬路,所以一路都很安全,我可以自己走路回家。」

然而趙明達要程良白住校,態度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並且當著李妍娟,月嫂還有程良白的面說道,不許讓程良白跟趙浩揚單獨待在一起,不許程良白進主臥。

那時候他看程良白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跟自己有過節的仇人一樣,毫不掩飾的憎惡和戒備。

每每看到趙明達的眼睛,小程良白心裡都會覺得害怕,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讓趙明達注意到自己。

程良白眼神平靜,或者說麻木地回憶曾經。

「所以,」他在桌子下面的手握緊又張開, 「其實我從來沒有抱過他。」

趙明達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就連李妍娟本來是最了解程良白的人,卻不知道是心裡也怕程良白因為遭遇的這些事情,對趙浩揚怎麼樣,還是表面上為了順從趙明達,默許了一切。

「……其他住校的同學每天都盼著周五放學,就能回家了,而我從來不期待周五,我一點都不想回家,更想待在學校里……」

程良白說著話,頭慢慢埋了下去。

他不是有意要對裴嘉說這些,也從來不想對其他人說這些,但是程良白現在真的難受到了極點,這些話已經堵在了他的胸口,堵的他快不能呼吸了。

再不說出來,他就難受的想死了。

而坐在他對面的裴嘉現在心情有些微妙。

怎麼說呢?

他感覺自己撿了一隻閉死了外殼的蚌殼回家,結果它忽然就在一個普通的下午,沒有任何緣由地當著他的面打開了一條縫隙,讓裴嘉窺見了殼中雪白的蚌肉和深埋的珍珠。

他安靜地看著蚌殼打開的縫隙,沒有任何動作,不想驚動它分毫。

程良白斷斷續續地說著。

後來趙浩揚長大了,從襁褓之中的小嬰兒長成了一個會跳會走的孩子,然後程良白髮現,自己對趙浩揚的喜愛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慢慢減少了。

因為趙浩揚從幾歲的時候就展現出了惡劣的性格,橫行霸道,強勢無禮,慣會欺負人。

他很小的時候,還會管程良白叫哥哥,再長大一點,懂事了,他就知道程良白不是他要讓著,要聽他話的哥哥,而是一個可以使喚欺負,闖了禍可以推給他的「哥哥」了。

「其實,我也不想把他當弟弟了。」最後,程良白埋著頭,低低地說道。

然後他聽見裴嘉說:

「他不把你當哥哥,你當然也不用把他當弟弟,這有什麼不對嗎?」

裴嘉望著程良白猛然抬起的眼睛,直截了當地說道。

「同理,你的繼父聽你說的,也從來沒把你當成一家人,甚至是敵視的態度,而你的母親,」裴嘉頓了一下,自以為委婉,但其實還是很直白地說道,「很明顯她更偏心你的弟弟,更在乎丈夫和小兒子的感受,要求你委曲求全。」

「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但換做是我的話——」

裴嘉盯著程良白的眼睛,眼神銳利,緊緊抓住程良白的眼睛,讓他的視線不能移開分毫,只能看著自己地說:

「她怎麼做是她的事情,她做出了選擇,把結果告訴了我,我接受,可能剛知道結果的時候會有點情緒,但是那點情緒過去之後,我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情傷心失望,也不會再在意她的行為——」

他問程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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