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疼疼疼!」
林驚蟄一用力,仇非疼得在原地打轉,大概是他的聲音太大,引得樓上的潘雷探出腦袋來張望。
「仇非!?」
仇非一聽潘雷的聲音,本能往牆邊靠,試圖用高大的圍牆擋住自己的身體,這個角度剛好是樓上的視線盲區,潘雷找了一陣沒找到,這才縮回窗戶里去,下一秒仇非的手機響起來,他飛快掛斷,艱難給潘雷回復了微信。
林驚蟄瞥了仇非一眼,「這個時候覺得丟人現眼了,往洞裡塞手指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有現在?」
「林老師,你就別說風涼話了。」
林驚蟄沒再說話,塗抹好菜籽油後他雙手按住仇非的手指往兩側推,仇非充血的手指跟火燒似的,林驚蟄的體溫很低,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仇非時,還摸得仇非挺舒服。
因為用力的緣故,林驚蟄手背的那根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格外明顯,他垂著腦袋,額前的劉海剛好擋住了他的眼睛。
仇非以為林驚蟄這樣就看不到他,一時間忘了手上的疼痛,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林驚蟄的側臉。
「看著我幹嘛?」林驚蟄冷不丁開口,他沒有抬頭,在全身用力的狀態下,說話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沉,「扭動一下,試著往外拔。」
仇非嘴角不自覺扯出一個弧度,他挺會順竿爬,半開玩笑道:「完了,林老師,我的手指不會拔不出來了吧?那我以後還怎麼工作啊?不是我想訛你,我是在你家門口出的事,出於人道主義,你也得對我負責吧?」
林驚蟄一記冷眼朝仇非掃了過去,「那我幫你打消防電話?」
「誒!別別別,我說著玩的。」仇非不敢得寸進尺,按照林驚蟄說的轉動著手指,在菜籽油的潤滑下,手指從小洞裡緩緩拔了出來,他舉著紅腫的手指,「我靠,差點廢了。」
給仇非手指拔出來,林驚蟄也算是鬆了口氣,他懶得再搭理仇非,拾起地上的油壺,整個人有些狼狽地往院子裡的洗手池走去。
見鐵門還沒來得及關,仇非趁機也跟了進去,林驚蟄滿手都是菜籽油,在昏黃的照明燈下,他骨結分明的手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黃光,黃光照得菜籽油發亮,林驚蟄擠了一泵洗手液,雙手很快被泡沫包裹,十指交叉在一起反覆摩擦,怎麼看怎麼澀情。
「你跟進來幹什麼?」林驚蟄沖完泡沫,甩了甩手上的水漬,眉頭微蹙地看著身旁的仇非。
仇非剛還要臉呢,到了林驚蟄面前臉皮又不值一提了,他抬起胳膊,露出滿是油污的手,「我也洗個手。」
林驚蟄倒也沒攔著,他沒管仇非,拿起一旁的抹布和拖把走到鐵門前,將鐵門上和地上的菜籽油收拾乾淨,洗完抹布和拖把後,他又仔仔細細洗了一遍手。
仇非在一旁看熱鬧,「林老師,平時墨水蘸到你身上也不見你這麼愛乾淨。」
仇非私以為,林驚蟄對墨水到了溺愛的程度,平時林驚蟄就愛穿白色綿綢居家服,上課的時候甚至會把墨水弄到袖子上,那多難洗,林驚蟄都滿不在乎。
「這是墨水嗎?」林驚蟄面帶慍意,沒耐心的他開始下逐客令,「你還不走?」
仇非也算是把臉皮厚發揮得淋漓盡致,「要不你再給我擦點藥,你也知道我們這兒診所離得遠,家裡也沒有現成的傷藥。」
簡直是蹬鼻子上臉,林驚蟄反問道:「我家裡就有嗎?」
「有啊,我都看到了,你有個醫藥箱。」該說不說,雖然每次上課只是在客廳,但是林驚蟄家裡什麼都有,東西繁多,雜而有序,怕林驚蟄不答應,仇非開始打感情牌,「林老師,再怎麼樣我可是你學生,你當老師的不能見死不救吧?」
林驚蟄性格冷淡,但是師德還是有的,他點著頭冷笑一聲,沒要求仇非離開,而是起身進了屋,半分鐘過後,又拿著醫藥箱出來了。
「我這個沒破皮,應該不用打破傷風針。」仇非舉著他的食指動了動,慶幸道,「也沒傷到骨頭,擦點藥好快點,別耽誤我下周上課。」
沒有傷口,林驚蟄給仇非擦了點消腫止痛的藥油,又拿出一張膏藥給他貼上。
仇非的手指一彎曲就疼,他一直指著林驚蟄,「你說得對,既然是小區是大家的,就得徵求所有業主的同意,只要有人不願意,我們就不能替別人慷慨,你已經跟社區和物業反映了,交給他們處理,能妥善處理就行,我們店員那裡我會跟她說的。」
說完這些,林驚蟄沒什麼反應,仇非有點下不來台,是不是自己剛說林驚蟄冷血,他還在生氣?
「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跟你賠不是,反正你這幾天休息。」
林驚蟄的手還保持著給仇非貼膏藥的動作,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仇非,「你請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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