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小靈村帶回來的文件拓本,譯後不難得出琉軍登陸的準確時間,」顧南枝微微抬高了下巴,瞧著神色有些得意,「懂了吧?你心心念念的琉國大軍,早在踏上東朝國土不久就被我朝將士消滅殆盡了!」
「你胡說!」郭敦儒眼珠通紅,更顯面目可怖,「老夫分明每隔一段時日,就收到來自琉軍副將的密報!」
「那是因為……」顧南枝狡黠一笑,將欲解答。
「報——」身著黑甲的斥候奔入殿中,單膝跪地,抱拳高舉,行禮用的是標準的軍姿,「羅將軍已回,正於殿外候旨。」
「名單上的人,抓得怎麼樣了?」姜禹澤正色尋問。
「回稟聖上,在京者已全數歸案,散落各州者也已傳令地方駐隊實行抓捕。」
「嗯,做得好,傳羅萬武。」
羅將軍?他不是前些日子稱病卸職了嗎?
郭敦儒囁嚅著說不出話,眼睜睜看著英勇威武的羅將軍押著一人行至跟前。
「這便是將你迷惑住的關鍵所在,」顧南枝繼續道:「若沒有他,還真不可能進行得如此順利。」
「陛下!」羅萬武先是衝著姜禹澤抱拳拱手,而後猛一推那人,凶道:「還不跪下!」
「小…小的是琉軍副將……」那人撲通一聲跪下,膝蓋不加緩衝地直直觸地,沉悶鈍響聽得顧南枝恍覺自個兒膝蓋也疼了一下。
「是你……?」郭敦儒看清副將面容,咬著牙一字一頓念道:「耿,富,春?」
被連名帶姓叫到的副將瑟縮著脖子不敢看他,低垂著腦袋喏喏點頭。
「你為何要背叛神教?神教待你不薄,該給的好處流水一樣送進你家裡,可你為何要恩將仇報?」郭敦儒難以置信,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因因因,因為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耿富春眼珠四下一轉,突然一梗脖子抬了頭,揚聲道:「東…東朝生養我們,你你你個殺千刀的,千不該萬不該動篡國的心思!」
邊說著,耿富春的小眼神直往人群中衣著、氣度皆是超凡的人身上瞟。
姜禹澤直接笑出了聲,哂道:「說人話。」
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一瞬籠罩了他,嚇得耿富春肝膽俱裂,忙不迭磕頭求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小的該死,小的沒說實話……」
「從實招來。」姜禹澤仍是笑。
顧南枝大著膽子覷他一眼,心道皇上不愧是皇上,一出馬連審訊的手段都省了……
「小的原是東國人,上有老、下有小,只因精通琉、東兩國語言被巫冥教選做副將,本想著掙點外快補貼家用,誰…誰承想竟須搭上性命——那,人死了,就算坐擁金山銀山,也沒命花啊……」
「囉囉嗦嗦不著重點!皇上,還是讓我來說!」羅萬武聽得不耐,打斷他後兀自講著。
顧南枝他們在繕州意外得到的名單,實為巫冥教滲透朝中人員的花名冊,上至州府刺史,下至鄉正里長,雖不至個個居高位,但勝在涉獵極廣,幾乎各方各地均有巫冥教內應的存在。
當時,琉軍從小靈村旁的海島趁夜登陸,若按郭敦儒計劃,名單上人可利用職責之便為軍隊過境提供便利,或約束百姓閉門不出,或提供東朝軍飾遮掩身份。
由於琉國人長相天生與東朝人並無太大差別,憑此計便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使一支萬人隊伍悄然奔襲摸至上京。
可一樁郭敦儒意料之外的入室劫財案泄露了整個計劃,讓東朝有了籌備應對的時間。
破譯敵國文件後的第一時間,羅萬武假意稱病辭官,實則遠赴泗州抓內奸、剿琉軍,碰上個軟骨頭的副將倒省了不少事。
「要想避人耳目離開泗州,澤化峽是必經之路,」提到行軍打仗,羅萬武情緒高漲,直說得唾沫橫飛:「此峽易守難攻,我軍在此設伏,待琉軍行至,以落石、火箭攻之,不消半個時辰便可令其全軍覆沒。」
說罷,眼神一轉落在耿富春身上,蔑道:「這人躲在樹後佯裝屍體,被搜尋的士兵發現,嚇尿了褲子,不等訊問自己就全招了,以求搏個功過相抵的活命機會。」
「臣琢磨留他一命確實有用,就派專人嚴密看守,放他與朝中祭司通報傳信,一路模擬琉軍行進速度回到京城,製造迷惑祭司的假象。」
聽到這裡,郭敦儒已是面若死灰,再無半點人色,頹唐地低垂著頭,因先前動作幅度過大,幾縷灰白髮絲滑出發冠,此時懸落鬢邊更顯落魄潦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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