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糾正他就被男孩兒眼裡的星光鎖定了。一股莫名的軟帶著甜,在心裡蔓延。
「開玩笑的啊,大哥哥開心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
芥川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男孩兒,他一反常態的追問著年幼的孩童,似乎在執著於一個正確的答案。
男孩兒手裡舉著楓葉,為了告訴他答案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有人告訴我,影子是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喜悲的。大哥哥,你的影子在哭呢。你也找不到家了嗎?還是也在等一個回不來的人?」
話語中還是夾雜著青澀,羽毛一樣的掃在心間,把芥川龍之介藏在心底的秘密暴露出來。
他垂眸對上男孩兒的雙眼,看著男孩兒眼裡同樣的悲傷嗓子發癢。
他從來都沒有家,也從來都不曾等回過一個人。
原本可以仰仗著同一陣風追尋一個人的氣息,卻在經歷過死亡後,連仰望都變成了漫無休止的尋找。
「我送你回家吧,你的家在哪裡?小孩子一個人出來很危險的。」
面部線條有點兒僵硬的少年執起小小的手掌,逃避開了這個問題。
芥川龍之介執意的想從內心的苦痛中走出來,於是二話不說的拉著男孩兒的手朝著前方走去。
男孩兒有些意外的抬頭去看牽著自己的少年,眼瞳里浮現出了笑意。
「走錯了,其實是在後面。大哥哥,那邊是寵物店的方向,你真的很想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兔子嗎?垂耳兔怎麼樣?耳朵就像你的頭髮一樣垂在兩旁呢······」
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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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們剛才去那名孩子的房間裡,並沒有發現他的人。而且······」
彎著自己腰的的侍女裙擺沾地,她畢恭畢敬的向側臥在榻榻米上的美婦人報告著。
禪院緒子溫和的臉上憔悴又多了一分,以往面對外人全是溫柔水波的眸子裡全都是猙獰。她使勁的摔碎了手裡的茶杯,聲音大到嚇飛了外面添水竹筒上的幾隻鳥雀。
「而且什麼?!我不是都說了看好他嗎?他跑了,那怎麼下手?!」
侍女驚恐萬分的跪在榻榻米上,整個身體都要鑲嵌進地板里。她顫抖著身子,咬著嘴唇,青紫色的臉上有了下來的紅印。
「而且直哉少爺聽說,給那孩子的屋子是那個男人的的房間後,吵著鬧著要搬進去,我們好幾個人都攔不住。最後還是老爺出面罰少爺回了自己的屋子。」
禪院緒子的表情因為提到禪院直哉而變的不那麼難看,她雙眼轉了轉,然後閉上了眼。
「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子,直哉那裡先照顧好。等明天,再動手。」
「可是夫人,那孩子不見了,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畢竟從上午開始到現在,都沒等找到他······」
「不見了更好,最好死在外面。若是他敢回來,那就讓他永遠留在岩園一角的竹林。」
女人抿起她有些乾裂的唇瓣,使勁咬了咬,然後就有血絲滲出。
「芥川龍之介,你若是那個人的孩子······」
第9章 惠草
送小孩子回家的路程並不遠,而且小男孩兒很配合的把他家的地址告訴了芥川龍之介。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男孩兒一開始幫他安撫了大黑狗,還是他所說出來的話語給芥川龍之介帶來了震撼。
反正現在,名叫伏黑惠的男孩兒握上了他的手,他沒有拒絕。
他也是當哥哥的人,銀這麼大的時候也會粘他並且要抱抱,所以芥川在被伏黑惠攥住手的時候,下意識地把他抱了起來。
「是叫伏黑惠?咩咕咪······」
少年不算高大的身子托起伏黑惠,而兩人的後面還跟著一條黑狗。芥川龍之介不經意的發問卻讓懷裡的男孩兒噤了聲。
本來十分高興自己被抱起來的伏黑惠將環在芥川脖子間的手臂垂下了,有點兒賭氣的用小手推了推芥川龍之介的臉。
頗有一絲嫌棄和厭煩的聲音傳來:「我不喜歡這個名字,還是叫伏黑吧。」
「那個人從來都不關心我,很難聽的名字吧?就像女孩子一樣,周圍的孩子都嘲笑我。」
芥川龍之介愣了愣,看見懷裡的伏黑惠揪著他的衣領低下了頭。
他從來都不認為一個人應該討厭自己的名字,因為所有名字都是一種羈絆和天賜。
最可悲的是那些連姓名都不沒有的人,苟延殘喘在貧民窟的他深知,名字的寶貴幾乎等同於來之不易的水和食物。
「不,名字從來都不是用來討厭的。」
有點兒生氣的芥川龍之介將男孩兒放下,眼睛裡蓄滿了冰冷的雪片,看的伏黑惠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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