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龍之介的腦子在一瞬間接受了大量的信息，他緊縮著瞳孔的看向一臉自在的伏黑甚爾，喉嚨里卡住了。

很多他想問的話在此刻都啞在了嗓子裡，他甚至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瞪著眼睛看著伏黑甚爾默默地擦著他的短刀。

「雖然我真的很想給你找一個後媽，不過很可惜，小朋友，我這次過來是來殺一個人的。」

帶有厚繭的手指慢慢劃上潔白的刀面，伏黑甚爾用舒緩的語氣說著一個旁人會嚇倒的事實。

他手臂上的青筋盡數的爆起，太過用力的訴說讓他嘴角的傷痕仿佛下一秒就要裂開。

「來殺一個老朋友。場面很血腥，所以小朋友，你確定還要跟著去看，我的那位老朋友是怎麼被這把刀殺死的嗎？」

第38章

「你那個表情,看來是都沒聽說過'小小的奇蹟'啊……」

「所以說，你是真的不記得自己從這裡待過了？」

伏黑甚爾在手上把自己的短刀耍得輕盈飛舞時，彎下腰略有深意的和芥川龍之介對視。他再一次將衣著單薄的少年收入眼底，然後仔細確認著芥川龍之介本人。

沒錯的,雖然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一點都沒錯,不過他也幾乎都沒查出來芥川龍之介在和五條悟他們接觸前,到底從哪裡待過又經歷過什麼。

【難道說……他是從別的地方的實驗跑出來的？ 】

【和加茂霓那個人渣沒有關係？ 】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伏黑甚爾的腦海中浮現,他現在開始懷疑起了加茂霓那個男人是不是接觸了一些他不曾知曉的事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光摧毀掉面前這個男人所在的實驗室，是不夠的。

可是,他所調查得到的那些線索,都是那麼的蒼白無比，只能勉強指向加茂霓一人。

伏黑甚爾在此刻才猛然悔悟，自己忙著對付各路咒術師和咒術界的這些年,他已經和曾經的摯友失散了太久太久。

「我什麼都不記得。我有記憶的開始，也就是和你調查到我被五條悟撿回去的開始一樣。在此之前，我的過往等於空白。」

「你從出生到前一個星期的記憶都是空白？」

伏黑甚爾震驚於芥川龍之介所說的，畢竟孩童再怎麼記憶性差也不能差到連之前的一切都記不得了。

芥川龍之介遲鈍的點點頭,雖然他很想從夜斗那裡再次問清楚什麼,但是就連神明都記不起的過往,自己還有可能想起來嗎？

也就是這一瞬間，芥川龍之介的腦海里回與。熙。彖。對。讀。嘉。想起那日餐廳見到的那個男人。那日有毒的甜品蛋糕還是個迷,而伏黑甚爾也說他幫忙解決掉了所有的殺手……

這其中是不是就牽扯到自己過去真的參與過的什麼'密培實驗'呢？

止血鉗，醫用繃帶，氧氣瓶,呼吸機,手術刀,白大褂，玻璃器皿，偶爾在腦海中翻湧上來的記憶片段再一次把芥川龍之介扎的生疼。

少年閉了閉眼，再一次把所有的混亂從腦海中驅散。

「先別說這個了，之前你調查過我的事情都沒有結果，現在也同樣沒有結果。」

「你的照片還給你。早點出來，早點回去。」

少年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那張被塑膠袋封好的照片，上面泛黃的褶皺和黑白色再一次形成鮮明對比。涼風中，被刮捲起來的照片仿佛下一秒鐘就要消失。

伏黑甚爾微微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罕見的沉默著溫柔接過芥川手中的照片。

他的動作和幾個小時前幫芥川龍之介系上他的衣服不一樣，那是一種帶著害怕的珍重。以至於男人都不敢完全舒展開自己的拳頭拿起照片。

「帶想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現在還不說嗎？」

芥川龍之介微微抬頭，質問著伏黑甚爾。因為他知道，自己對伏黑甚爾的威脅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蜉蝣撼大樹什麼的，現在根本沒可能。伏黑甚爾若是想從自己手裡奪回他珍惜無比的照片，有無數個方法。

無論是哄騙的花言巧語還是暴力的拳打腳踢，都沒有。很明顯伏黑甚爾是故意的，是帶著目的的過來的。

但是芥川龍之介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伏黑甚爾看中的。

流淌過四肢百骸的血液，裹挾著野獸一般的衝動，撞得芥川龍之介頭腦發脹。他注視著伏黑甚爾，但是男人卻沒有給他回答，只是小心的將那張黑白照片收進自己的口袋中。

「小孩子知道太多的話，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