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遊蕩在他的大腦里,又與他之間卻好似隔了一層玻璃罩子。
黑貓幽幽的眼睛疊在了這一切之下,聞鶴清在一片混沌中準確捕捉到了它,腳步微挪,而後在畫面剛剛結束的時候一把抓住黑貓的後頸,將它提了起來。
黑貓悽厲地叫了聲。他沒有廢話,咬破另一隻手的指尖,將血抹到黑貓的額頭上。
這間手術室里有幾扇門,他抓著貓推開其中的一扇,把手機翻出來點亮。
在黑暗環境下待了良久,除了牆邊的螢光條,都是依靠眼裡的氣判物,燈光乍一亮還有些不適應。
還是手術室。
他好像陷入了某種迷宮,一扇門接一扇門都是手術室,而煞氣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重,模糊的源頭好像被他找到。
他直向著煞氣源頭處而去,貓在他手下掙扎,他抓起來跟貓對視兩秒,貓就又叫了起來。
黑貓在各種文學作品裡總有各種象徵,聞鶴清吸了口氣,運起全身氣來,隨後拉開一扇門將貓扔了進去。
貓的額上沾了他的血,扔進去的瞬間他開始結印:「請借北極紫微玉虛帝君之名,六界諸生聽我號令,按北帝黑書律懲以處——」
門口被他堵住,貓沒有退路後在房間叫著亂竄,攪動著滿屋的煞氣開始浮動,混沌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叫喊。
這裡煞氣生得重,在上面還不覺有什麼,到底下一看卻發現,已經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
這裡的東西多留一刻便多滋生一刻,放任下去遲早會真的害到人,自己看到的東西足夠他去解煞了,當務之急就是得把這裡的煞氣給破了。
聞鶴清輕輕舒了口氣,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好似有光華流轉。
「諸魔鬼邪精,妖魈魑魅,神只社稷怪祟等。」他又念出了之前的警告,只是這一次不止是警告了。
「現形者斬。」他上前一步,走入了那扇門中,印已結。
「驚人者斬。」朔風大起,他眯起眼睛以御灰塵。
「入夢者斬。」他凝眉,手中印結變換。
「通音者斬。」字字鏗鏘,朔風繞著他周身大作,「請正令出,法官相隨,借我斷判之勢,急急如律令赦!」
周圍煞氣急速鼓脹,黑貓帶著他的血在室內繞過一整圈,而後慘叫著從門縫中穿了出去。
鼓脹的煞氣爆破,霎那間掀起的是狂風,風把門吹動,彈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而再要彈回時,卻被一隻手按住。
狂風掀起了來人的髮絲,熟悉的面龐出現在面前,黑暗裡一雙眼睛卻驚人的清晰。
邪祟鬼魅叫,眾怨結煞超生。聞鶴清站在驟起狂風的中心,身邊煞一陣陣鼓起然後爆破消散。
而景淵沉站在門口,眉目平靜,衣發被帶起的狂風吹亂,然而自身卻巍然不動。
一瞬間聞鶴清腦子裡閃過許多思路,從他見景淵沉第一面開始,他就把對方與古沉寺的那個牌位聯繫到一起。對方的來路太莫名了,大老遠跑過去也不幹些什麼,只看了看牌位就提出要幫自己。
自己當時做了什麼,對著牌位拜了拜。
而古沉寺與景淵沉的名字里同樣都帶了沉,原本他可以看看那地方與景淵沉是否有什麼聯繫,但因為看不清有關景淵沉的一切,所以做了罷。
了解煞氣能夠破煞,對占卜粗略了解卻不會算。自己有任何想讓他給東西算一卦的打算,都會被他看破,然後拒絕。
於是他猜測對方可能是鬼身。
他對那本書的印象不深,可卻又覺得其中景淵沉的某些本事,假若他原本是鬼的話,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然而假若對方是鬼,現在就不可能絲毫沒有反應,至少他身上的氣應該浮動到自己可以看見。
可是對方周身平靜如水,只有眼中含了點點漣漪。
他們的視線在狂風中交匯,聞鶴清的辮子被吹散,半長的頭髮舞在腦後,只有他口袋裡手機的一束光源,此刻印在他的眼瞳里。
那一瞬間景淵沉的喉頭好似堵了千萬般話語,只在書中讀到的描寫一下子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對方眼裡好像悅動起的是生命之火。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聞道長。
聞道長……
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
颳起的朔風漸次落下,風波平息,周身的煞氣乍一下消散,好似驟然間風平浪靜。
但聞鶴清知道這只是暫時的,若是不能解煞,這地方遲早還要出事。
「貓從這裡跑出去了。」景淵沉眨了眨眼,壓下幾絲想法,卻是開口,從門口走了進來,掃量了一圈室內,走到聞鶴清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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