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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舟心頭巨震,不禁倏地落淚。

第25章 低賤入塵

貓蛋自覺退到遠處,背過身,不去看那兩人。

林鹿見來人是沈行舟也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身上僅著一片看不出顏色的破布堪堪蔽體,單薄的身子跪在冷硬的地上,不知在此處關了多久,將原本雪白的皮膚凍成不健康的冷青色。

「他怎能…他怎能如此待你!」沈行舟撲了上去。

林鹿卻手腳並用地縮回黑屋,沈行舟進,他退,直至角落退無可退。

「鹿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沈行舟追著林鹿爬進黑屋,借著門外漏進來的光,沈行舟逐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

鐵鏈的另一頭焊在牆上,林鹿的活動距離就只能是這間小屋,連出門一寸都做不到。

說是房間,更像是大了點的狗屋。

地上擺著食盆和水盆,角落裡隨意鋪著幾張破草蓆,此時林鹿正蜷縮在那裡,抖個不停。

屋內光線本不足以看清林鹿狀態。

是鐵鏈一直嘩嘩作響,沈行舟方做出這樣的判斷。

沈行舟胸口針扎似的難受,挨在林鹿身邊,伸出雙手想要擁抱他。

「別…別……」林鹿掙紮起來,「乾爹…乾爹……」

可他顯然氣力不足,推拒的動作落在沈行舟身上恍若無物。

「他不在!他不在!」沈行舟不顧林鹿反抗,難得強硬地將人圈進懷中。

林鹿瘦了。

這是沈行舟抱住林鹿後升起的第一個念頭。

「嗚……啊……」林鹿抖得厲害,嘴裡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沈行舟收緊雙臂,用力抱著林鹿。

他很想說些什麼安慰林鹿,甚至更想不管不顧地帶林鹿離開。

可他說不出,也做不到,以他的能力和立場,根本沒有同紀修予作對的資格。

任何口頭上的安慰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單薄,深深的無力感席捲沈行舟全身,他只能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沈行舟身上很暖和,林鹿化凍般漸漸恢復絲許神智。

他的頭靠在沈行舟肩上,入耳是鼓譟不已的心跳,很吵,卻給了林鹿他還活著的實質感。

「是…阿舟嗎……」林鹿囈語似的出了聲。

「是我,是阿舟,鹿哥哥、鹿哥哥……」沈行舟忙不迭回答,溫熱的淚珠一滴滴落在林鹿眼角,與他眼眶裡蓄滿的淚匯到一起,緩緩滑下那張依舊精緻卻缺少生氣的面龐。

「對不起,對不起……」沈行舟也不知為何,衝口而出的話成了一句句道歉。

林鹿將頭埋在他懷裡,默默嗅聞著他身上的檀香味。

這裡透不進光,平時除了紀修予和送飯添水的貓蛋也不會再有旁人來,整日如死亡一般寂靜,林鹿感受不到時光流逝,不知過去了三兩天,還是十天半個月。

除了委曲求全,林鹿別無選擇。

紀修予熬鷹一般磋磨他的心性,將他調.教成一見人就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

有道是無知者無畏,也無所謂。

紀修予「施捨」林鹿在內書堂修學的那五年,不過是將林鹿從矇昧無知的小太監變成書卷氣加身的讀書人,添了氣節、生了傲骨,再打破一切認知地狠狠摧毀——這便是紀修予其人的惡趣味。

如今的地位來之不易,紀修予費盡心機與上任司禮監掌印周旋良久,一朝得勝,自然會對仇敵的身後事產生興趣——林鹿背後到底還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竟能與當朝權宦搭上線,讓他去保護一個初入宮的新人?

身世成謎不說,長得還這麼可人。

自打見過林鹿一面,紀修予就開始布局籌謀——尋常人定不會理解,堂堂一手遮天的司禮監掌印,竟然為了個小太監大費周章?

可紀修予就是這樣的人,事事追求完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想將林鹿打造成最忠誠、最鋒利的完美僮僕,就必須摧折他的脊骨,將他變成自己的同類。

幽禁蔽室而已,這僅僅是個開始。

此時林鹿已喪失大半思維能力,屈辱如同潮水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沖刷著小太監脆弱的神經。

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怎會不懂「士可殺不可辱」的道理?

然而,當死亡威脅實實在在懸於頭頂,英雄豪傑不過爾爾數人,你我皆凡人,任誰也不能保證無懼無畏、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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