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走到近前,發現其上空空蕩蕩,連一本書、一件物都沒留下。
忽然,林鹿莫名生出一點被人窺視的強烈不安。
林鹿蹙起眉心,警覺地環顧四周——仍是安靜,而在一察之下,再想去感受那抹微妙的不適卻又消失不見,仿佛一切只是林鹿在陌生環境裡風聲鶴唳的錯覺。
這第二次搜查,身為千戶的林鹿都也一起下場尋跡,其他錦衣衛沒有不賣力的道理,而秦惇身背林鹿親口許下的「軍令狀」更是不敢怠慢,掘地三尺也要查出些東西來。
是以這會兒大都緊鑼密鼓地忙活著,無人關注林鹿所在的書房能鬧出什麼動靜——反正不見歹人,現下查也是查線索而已,自是不必擔心手無縛雞之力的林鹿會遇到什麼危險。
林鹿也沒把方才稍縱即逝的念想當回事,正蹲了身子去看書架下層。
一看不要緊,竟真讓他看出了些端倪。
只見兩座書架之間的縫隙里夾了片小而薄的什麼東西。
林鹿伸出手,將那不知名薄片拈在指間輕輕抽了出來。
觸感涼而細膩,原是一片再尋常不過的葉子,林鹿得出這一結論後有些失望,隨手將其丟在地上,起身欲走。
剛走出一步,林鹿遽然定在原地,霎時有如被閃電擊中一般心頭巨震!
此處是書房裡間!
就算是從漏窗門縫中隨風而入,又怎會恰好夾在兩塊挨得極近的書架木板之間——取出葉片時,林鹿分明是用了點力氣的。
想通這一點,正當林鹿準備出門叫人來查,身後書架卻在無聲中轉開角度,一道人影閃身而出,不等林鹿察覺回頭,就將林鹿整個人錮在懷中,很快退了回去,書架轉瞬又恢復原狀。
整個過程動作極快,林鹿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帶著自己後退,教他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書架後面另有玄機,現下看來應是密室之類的地方。
書中有載,古有匠人通機關者,可借房屋牆壁掩飾建成密室,以作隱秘之用,若是箇中高手,所建密室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什麼來,非是房屋主人親口相告而不得知也。
此時受制於人,林鹿很快想到這一點,心跳得很快,面上卻是不顯。
那人率先低低笑了,聲音夾雜幾分戲謔:「小鹿,能先鬆開嗎?」
林鹿皺眉,反手扣著一柄先前藏在袖中、現已出鞘露刃抵在身後人腰間的匕首,沒有因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挪開分毫。
「這麼多年過去,難不成早把我忘了?」身後男人也不惱,反而很快鬆開手臂對林鹿的桎梏。
林鹿腳跟一錯,猛地轉正身子面對男人,手中穩穩握著那柄鋒利匕首,刃口精準比在男人脖頸之側。
待看清眼前事物,林鹿發現此處是條狹窄幽深的密道,約莫只能容兩人並肩而行,後半段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導往何處,而臨近的壁上掛著半截燭火,微弱光芒堪堪照亮了男人面龐。
十分眼熟。
「五年前,綏澤圍場。」男人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面上仍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想起來了不?」
林鹿眼前頓時划過一道白光。
一個不甚熟悉的名字,隨著男人簡短給出時間地點提示後,異常強勢地闖入林鹿腦海。
「許青野?」
林鹿擰著眉頭仔細辨認他的長相——五年前尚且青澀,如今五官已經完全舒展開來,眉眼間纏繞著可以稱之為「男子朗毅」之類的氣質。
面前的男人眯眼笑著點了下頭,指指仍架在脖頸上的匕首,語氣中難掩笑意:「現在可以放下了?」
「說,你藏身此處有何目的?」就算識出此人身份,林鹿仍沒有依言照做,甚至還將手中匕首貼近幾分,目中戒備不減:「軍器局的羽箭是你偷的?」
林鹿說著便理清了思路,眉間皺痕蹙得更深,剛要啟唇再問,許青野卻倏地動作了。
男人眉眼彎彎,趁他張口言說的功夫推出右掌拍在林鹿持著匕首的手腕,動作輕鬆寫意好似隨手趕走擾人蚊蟲,可他的速度卻是極快。
與之面對面的林鹿幾乎在看到許青野手上做出動作的同時,就已握緊刀柄,毫不猶豫地斜向下抹去,殺心頓起。
只是許青野一掌帶著恰到好處的勁道,既盪開林鹿下了死手的手臂,又不至於傷到他,隨即另一手精準捉住林鹿一擊不成、欲抽刀改劃為刺的手腕,輕而又巧地一掰,林鹿吃痛鬆手,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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