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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樂帝整日陷入昏沉,識海始終一片混沌。

唯一被灌了湯藥後清醒的片刻,滿耳朵聽的卻是:紀修予與過世已久的文皇后,曾有舊情的腌臢事。

當場氣暈過去。

又不知過去多少時日,眼帘之外模糊著躍動的橙色幻光,宣樂帝悠然轉醒,睡夢中他始終惦記著文皇后的事,時時不得安穩,因而一睜眼便要尋人問罪:

「來人啊!來人!」

「奴才在。」龍床前很快有人轉過身來,但宣樂帝此時已無暇顧及這小太監是否禮數周全。

「去,讓、讓紀修予…那個不知廉恥的…給朕滾過來!」宣樂帝雙目圓瞪,眼睛裡擠滿駭人的血絲,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有涎水不受控制地從這位九五之尊嘴角流下,在枕頭上洇開一小塊粘稠的水漬。

林鹿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磨蹭什麼?去啊!」宣樂帝這才想起看一眼身邊的人,一時怔愣,喃喃:「林…鹿?怎麼是你在跟前伺候?他們人呢?人呢?!」

宣樂帝終於發現整座寢宮裡靜得怕人,只有眼前一道伶仃的影子在燭光里微曳。

「人都死哪兒去了?!」宣樂帝莫名有些害怕,彼時貪戀得不得了的姣好面容,如今看來竟更像是趁夜來索命的艷鬼。

更何況他本就心中有鬼,怎能不怕。

正當宣樂帝三魂丟了七魄,林鹿露出他一貫討巧的笑,道:「陛下眠淺,吩咐過只准一人在旁,今夜奴才心有所感,斗膽來了陛下跟前,沒想到陛下真在這會子醒了,是奴才失職,奴才這就去叫人。」

宣樂帝的頭昏沉得要命,聽不進林鹿溫聲細語竊竊了一大堆,更不記得是何時吩咐了這等完全不是自己性格的話,皺了皺眉,想抬手捏捏眉心都做不到,身上乏力得厲害,竟是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糟糕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做太過複雜的思考,於是只能作罷。

想詢問林鹿時,後者已經聽他口諭出去叫人去了。

宣樂帝看著周遭處處充斥著奢靡氣息的寢殿布置,只覺一陣懵然,恍覺當上皇帝的日子竟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一般。

他感到一股股虛無的恐慌順著背脊沖刷著混沌不堪的頭腦。

不多時,幾道人影踩著燭光走近。

宣樂帝一眼瞧見走在前頭的紀修予。

「臣,恭請陛下聖安……」

「跪下!」宣樂帝用盡全身力氣,吼出這兩個字。

紀修予從善如流地掀袍跪在床前。

「你……你……」宣樂帝急促喘息著,顫巍巍伸出一指,卻怎麼都抬不到半空中來,只軟軟挪到紀修予的方向:「你到底、到底有沒有……」

「陛下所謂何事?」紀修予低著頭,看不出面上表情幾何。

宣樂帝終於喘勻了氣,一口氣說出:「你到底有沒有和先文皇后私相授受、茍且私通!!!」

「原是為這事。」紀修予低笑一聲。

「你說什麼?!」宣樂帝猛地側頭看他,目眥欲裂。

紀修予沒急著回答沈延問話,回頭看向身後站的幾人,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滑過,看到了或冷漠、或鄙夷、或憎惡的眼神,笑道:「原來這般聲勢浩大,擺的是一出鴻門宴。」

最終定格在林鹿的眼眸上,他道:「鹿兒,真是長本事了,乾爹沒白疼你。」

林鹿一把按住身後暗處中作侍衛打扮的許青野。

「紀修予,休要故作拖延,」林鹿目中一片寒霜,冷聲道:「陛下問話,還不快快如實回答?」

昔日位高權重的大太監噙著笑搖了搖頭,半是無奈半戲謔地道了句「到底是兒大不中留」。

「回稟陛下,確有其事。」紀修予轉正身子,對上宣樂帝那張怒火中燒到有些扭曲的面孔。

「皇后娘娘她,早就對陛下死心,直到最後那刻到來,她都是在臣的懷中溘然離世的。」紀修予說著,唇邊掛上幾乎稱得上是殘忍的笑來。

「你……你……」宣樂帝又開始劇烈地大口喘息起來,腦中一陣暈眩,眼前跟著模糊起來。

文皇后是黑暗日子裡照亮紀修予的,唯一的光。

那時他入宮不久,被齷齪污穢的老太監們磋磨得不成人樣,遇到了進宮赴宴、尚在閨閣的文皇后。

她純潔美好得像是落在樹梢上的一段雪,潔白晶瑩、一塵不染。

就是這樣一個好似天上月的人,不嫌他殘缺之身,賞他吃食、賜他傷藥,僅一面之緣,就俘獲了紀修予破敗不堪的心靈——他誓要在這亂世之中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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