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生咒是盤靈大陸修者之間訂立約定的一種方式,雙方一旦立下此咒,若是違誓,輕則靈魂日夜飽受反噬折磨,重則走火入魔,修為盡毀。
白狐一聽這話,原本輕蔑的態度瞬間變了,他上上下下打量過搖風,語氣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來真的啊?」
搖風道:「騙你於我並無好處。」
白狐沉默半晌,當即前腳往地上一蹬:「好,就定下誓生之咒……這可是你自願的,小爺我可未曾逼你!」
搖風道:「但有兩件事要你應我,一是關於我與尊上之間,不論你聽見或是看到了什麼,均不可對外人提起;二是你這肉身,還需借我一用。」搖風之所以提出與這白狐立下這等誓約,其實最終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封住這白狐之口。
——他與尊上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雖說要讓這白狐閉口,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斬草除根,但搖風現在還需要用到它這副軀殼,故而並不願如此。
白狐一聽這話,頓時渾身的毛都立了起來:「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原來你竟打的是這主意,哼——你丫休想再占我的身子!」
搖風道:「只是暫借而已,若你應下,十年之內,我必助你成功化形。」
白狐一聽「十年」這個詞,那張牙舞爪的警惕姿態瞬間又委頓了下去。
十年,他沒聽錯吧,十年就可化形,這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嗎?
「你可別欺負我鄉下人讀書少,十年怎麼可能!」
搖風道:「你可曾聽過『墮天龍尊』的名號?」
白狐怔了怔,叫道:「廢話,誰不認識他老人家,那可是咋們獸族的開山始祖!」
搖風見它毫不掩飾露出了一臉的崇拜和嚮往,心下卻是無由漫上幾分難掩的悲涼之意來:「連一個數百年修為的小狐狸,都能感念尊上,而當年那些受過尊上道法的人,卻是一齊將他推入了地獄!」
「你說什麼?」白狐聽他低聲的喃喃自語,忍不住問道,又接著說,「你這人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提起老祖來了?」
搖風道:「若我說那助你化形之法,便是從尊上手中得來,你可信了?」
白狐愣了愣,恍惚意識到什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知道的太多,對你並無益處。」
白狐咽了咽唾沫,一雙狐目中滿是震驚:「你到底是誰?」
搖風突然沉聲不語,只是淡淡的看著他。
白狐被那眼神看的心頭猝起一陣寒意,忍不住又咽下一口口水:「你……你不說就算了,以為我稀得聽啊!讓我答應你也不是不成,但是你也得應我一個條件。」
分明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但是搖風卻並不在意,只道:「你說。」
此時此刻,白狐的心情就好像得了一張心愿券,但是想實現的願望又太多,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思來想去,如何也確定不下來,最後他煩躁的在土地里撓了幾下,苦惱道,「我還未想好,待想好了再說。」
「不行。」這種條件,是個有腦子的都不可能答應——一旦立下誓生咒,便沒有轉圜餘地,搖風此時果真依了它,屆時這白狐若讓搖風摘星采月,他又當如何?
白狐爪子又在地上撓了兩把,劃拉出長長的抓印來:「我又不叫你殺人放火,倫常之內,要你力所能及,這樣總成了吧?」
搖風聽他這麼說,覺得也算合理,終究應了下來。
待談妥這一切之後,搖風問白狐:「你本名喚做什麼?」
白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爺姓白,雙字坼生。」
搖風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滿口粗言橫語的小狐狸,倒是有個文雅名字,只是這「坼生」二字,多少有些不吉罷了!
……
當日來時,只因沒有肉身束縛,又托靈契牽引,漫漫長途不過轉瞬,但是現下搖風借這白狐坼生的身體趕路,既不能瞬移,也無法騰雲駕霧,便只能靠著那四隻肉腿。
連著行了一日,到近黃昏,白坼生一直吵嚷著要休息,搖風無奈,便在一條河邊停下,任其俯身在河裡飲水。
涓涓細流,澄澈見底,白坼生剛飲了一口,卻突然大叫起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它死死的盯著水面,聲音顫抖道,「我我我……我毀容了!」
搖風幾乎習慣了他的大驚小怪,平靜道:「被火焰燎了些鬚毛而已,不日便會長回來的。」
白坼生看著小溪里自己狼狽的倒影,對搖風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待發泄完怒氣之後,滿心憂傷道:「這繃帶誰纏的,難看死了,唉,傷成這樣,到時候肯定要留疤的,我怎麼就這般倒霉,遇上你這傢伙。」
他說完了,見半晌沒人應,鬱悶的一爪子拍在水面上,將那溪水裡的身影拍的一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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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修煉結束後,月樞去後山打了包子回來,坐在鎖靈塔前的台階上雙手捧著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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