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愣了愣,轉而看向搖風,面上帶了幾分尷尬:「呵呵……沒事,你等我再抓幾條更大的。」
他說著,也不等搖風回話,轉身便又跳進了幽幽碧水裡。
搖風蹲坐在岸邊,看著他在水中靈活穿梭,矯若游龍一般的身姿,半晌重重甩了甩腦袋,企圖擯去心底那些雜亂無章的情緒,只是甩出去的,除了腦袋上的水珠子,卻再無其他。
仿佛為了找補回方才丟失的面子,花雅跳進溪水裡不出一會兒,一條條比之先前愈肥愈大的魚兒便被接二連三的拋了上來。
只是這一回,他卻沒有再讓搖風去接,而直接遠遠的丟到了河灘外。
搖風眼見著那些肥魚在岸上從用力的扭動彈跳到口吐白沫,奄奄一息,忍不住朝著溪水裡的人說道:「尊上,別抓了,太多了,吃不完的!」
溪水裡沒有回應,但是不一會兒,花雅卻躥出身子朝著搖風遊了過來。
從水中起來,他胡亂的抬手將垂在面上的髮絲往耳後撥,卻在扒拉到一半時,猛地頓住了手。
搖風見他面色微僵,問道:「尊上,怎麼了」
花雅道:「我的髮簪呢」
搖風想了想,道:「大抵是落在溪水裡了。」
「你等等,我去找回來。」花雅一下站起了身子,轉身便要再在往水裡去。
搖風忙道:「尊上,別找了,水這麼疾……」
「不行,得找回來。」花雅堅定的道。
搖風道:「掉了便掉了吧,我這裡還有的。」
花雅卻是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搖風不明白哪裡不一樣,轉眼想到這支簪子是自己給尊上的,心裡頓時蔓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可很快,他便為自己那種心情而感到懊惱與羞慚。
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尊上從來是不拘小節的性子,又怎會因為這些而在意呢,大抵是他戴習慣了那支簪子,因而不舍丟棄的緣故罷!
考慮到水流的原因,花雅從最初下水的地方一路往下摸索,索性他真身是條龍,天生就會水性,尋起來倒也不會吃力,只是這條溪流又深又寬,他先前在下面追魚追的忘形,幾乎這一片都游過一遍,這一翻尋找,也白費好一番功夫,等他咬著簪子從水裡上來時,岸上那些魚,早都死透了。
花雅甩了甩頭上的水,用那支玉簪胡亂的絞住了一頭極長的發,轉而意識到什麼,他皺著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略一猶豫,抬手便將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
搖風起初見花雅褪下外袍鞋襪,還沒覺得什麼,卻不想到最後,這人竟是連中衣與褻褲都一併脫了,就這麼「一身坦蕩」的站在了河灘上。
搖風渾身一僵,瞬間呆滯在了原地。
花雅卻渾然未決,他將脫下來的衣服用力擰了擰,然後攤開在太陽底下的石板上,轉而走到河灘不遠處的灌木邊,從地上扒拉了一捧枯枝,堆成個小柴堆,指尖一彈,祭出一團小火星,那乾燥的柴堆,轉眼便燃起了旺盛的火苗。
花雅取出隨身的匕首,將先前抓的魚簡單處理過,用指粗的長木棍一一串好,然後倒插在火堆旁的地面上,讓魚自己烤著。
他動作嫻熟,與十年前那個笨拙的小孩判若兩人,沒過多久,空氣里就飄散出誘人的魚香。
搖風低著頭趴在一邊,忍不住偏去看,只是視線接觸到花雅的時候,忙又慌亂的低下了頭。
花雅蹲在一旁認真地倒騰著那數條魚,全然未曾察覺到他的異樣。
又過了半晌,他從地上拔出一條,嘗了一口,然後走到花雅身邊,將烤魚往他嘴邊湊:「烤好了,你嘗嘗。」
花雅頓了頓,張開嘴巴咬了一口,細細的吃起來,只是卻依舊低垂著腦袋,看也不看花雅一眼。
花雅終於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道:「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搖風忙搖了搖頭。
花雅卻有些質疑,沉默了一下,他繞到搖風正面,看著他的眼睛:「可你瞧起來不太好。」
搖風垂下眼帘,強自壓抑下浮亂的心緒,然後用一種儘量平靜的口氣「建議」道:「尊上,您把衣裳穿上吧,仔細受了寒。」
花雅不以為意道:「天這麼熱,怎麼會呢,再說了,我身子結實,就是冷也不怕的。」
「若是,若是有人來,就不好了。」搖風又轉而道,似是怕他再說什麼,話落便一把從地上躥起來, 「您的衣裳想必已幹了,搖風替您取過來吧。」
言畢,他一溜煙跑到遠處,小心的用爪子將花雅的衣裳捲成個團,然後叼在口中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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