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緊握著劍柄的手一抖,掌中長劍落到了地上,發出「咣當」一聲寒響,那一聲,仿佛悲絕的喪鐘敲在了他的心頭上。
「呵……師父,原來這便是您想要的嗎呵呵,哈哈哈哈……」花雅笑著,可那笑容卻分明比哭還難看, 「蒼衍,衍歸……衍歸您每一次喚著這個名字,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到底,徒兒在您的眼中……算什麼呢一顆棋子,一個承載您思念與夙願的寄託物,還是……一味隨拿便能隨用的藥引」
那些對方曾經讓他無法理解的情緒,無法看透的目光,直到這一刻,方才清明起來。
「都是假的,原來都是假的!」想到這十多年來的一切,花雅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他這麼想著,一時笑的更為大聲,笑的眼裡染上了淚水。
甚至於笑到劇烈的咳嗽起來,最後竟是噴出了一口濃腥的鮮血。
歸無夢見他這模樣,下意識追上去將人扶住,腦海里快速的思索著安慰的言語, 「其實你師父他,還是在意你的,雖說他想要火靈珠,可這些年來,卻也一直在尋找兩全的辦法,後來得知天琴門主的定魂咒能……」
「住口——」花雅不等歸無夢說完,便猛地打斷了她。
歸無夢愣了愣,面上有些僵硬,卻終究沒再繼續說下去,其實她心裡何嘗不知道: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又顯得何其蒼白啊!
花雅一抬手將人揮開,然後搖搖晃晃的朝著殿外行去,及至門口時,身形陡然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了原地。
先前復生儀式開始時,白坼生被攔在了寒潭之外,所以這幾日,他都一直焦急的在外等候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看見天琴門主從裡面出來了,搖風從裡面出來了,後來,歸無夢也出來了,可卻始終都沒有看見花雅的身影。
白坼生心中焦急,跑去詢問歸無夢,得知花雅已經離開了寒潭。
他看了看時間,離宮中結界開啟還有數個時辰,想來花雅還在飛雪宮內,於是便四處尋找著對方的蹤跡。
就這樣,白坼生在偌大的飛雪宮內找尋了一夜,直到晨曦微露時,才在一片積雪裡瞧見了那個讓他擔心和牽掛的身影。
白坼生趕忙跑過去,他雙膝跪在地上,輕輕喚他的名字:「衍歸,衍歸,你怎麼了」
可是這一聲聲呼喚,卻像是戳中了花雅的某根神經,他面上呆滯的表情一瞬間崩裂了,開口厲聲呵道:「住口——」
相處這麼長時間以來,白坼生甚至都未曾見這人對自己臉紅過,當即被震的面色一變,呆在了原地。
花雅看他那無措的模樣,終於找回了一絲神志。
他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少年,心中有種莫名的不耐,可是轉念一想,這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人,一時又不由為為自己方才的行為和那種厭倦的心思而倍感愧疚。
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少年纖瘦的身子,啞著嗓子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今後不要再那樣喚我了。」
白坼生低聲問他:「你怎麼了」
花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半晌,他輕輕喚了一聲「搖風」。
白坼生聽見那聲脆弱的,滿含著依賴與情誼的輕喚,心裡卻是猛地一痛,在他還未緩過那陣疼痛時,又聽花雅低低的道:「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待我真心的人!」
說出這話之後,卻又不確定的補充了一句:「對嗎」
白坼生張了張口,卻是半晌也講不出一個字來。
花雅見他沉默,似乎在害怕什麼,一時摟住對方的手箍的更緊了幾分,然後語無倫次的說:「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白坼生終於聽不下去,他伸手,將花雅緩緩的推開,而後深深的吸了口氣,佯裝平靜的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說。」
「我現在不想聽,以後再說,可以嗎」花雅搖了搖頭,低聲的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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