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見他吞吞吐吐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擺了擺手道:「行了,本座也就隨口一問,你若不想說便罷了,只是……你身後這小子,本座似乎還有些帳要與他算算。」
二人一聽這話,面色陡然變得格外難看,墨執吞吐了半晌,方才開口道:「尊上,青策背叛山門,罪不可恕,墨執自知沒有什麼立場替他求情。」
青策聽見這話,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眼底的僅剩的一點光也都歸於寂滅。
可緊接著,他卻又聽墨執道:「只是您若要罰便罰我吧,要殺要剮,墨執都絕無怨言,墨執但求尊上能留他一命。」
花雅微微擰著眉頭:「為了這麼個叛徒,你連命都不想要了」
墨執無法去反駁什麼,他心知自己此刻想要保住的這個人是曾經造成族中慘禍,至使尊上身隕的罪魁禍首,尊上雖然平日裡隨性溫和,可是對於犯下大錯的族人,卻從來不會姑息,而墨執,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青策像他的父母那樣死去。
那樣的結果,他甚至連想一想,都覺得心痛到難以忍受。
良久的沉默之後,墨執膝蓋一彎,重重跪了下來,然後他手腕翻轉,祭出身上的墨染劍,反手便要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青策駭然色變,撲上去死死握住了那鋒利的劍身。
鮮紅的血,瞬間從他的掌心暈染出來,一滴一滴落進褐色的土地里。
墨執一使勁兒,那血流的更凶了,他於是不敢再用力,只是目光冷沉的看向青策:「放開。」
「不,我不放。」青策也跟著跪在了地上,只是紅著眼睛搖頭, 「要死一起死,你若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墨執性情內斂,又不善言辭,聽他這話也不知道應該回些什麼,只是一時氣紅了眼,恨不得將人打暈了再說。
意隨心動,他當即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竟是真的趁著青策不備朝他後頸劈去。
眼看那一下避無可避,卻在這時,他身子一下頓在了原地。
墨執瞳孔驟縮,詫異的瞪大了眼。
花雅氣惱的拍了一把他的腦袋,就像對待當年那個頑劣的少年一般,然後他轉而看向尚還呆愣在那裡的青策:「該怎麼做,無需本座多言吧」
青策迎上花雅的視線,面上神情卻是漸漸平靜下來,然後他將握在手中的劍放於地上,朝著花雅深深的磕了個頭:「謝龍尊成全。」
墨執聽聞此言,恍惚意識到什麼,他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著,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因為身子被花雅定住,無法發出聲音來,憋了半晌,竟是嘴角淌下一抹鮮血來。
「墨執,對不起,今後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吧!」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墨執一眼,仿佛要將對方的模樣鐫刻在靈魂上。
當青策收回視線時,便重新撿起地上的墨染架上自己的脖頸,毫不猶豫就往那雪白的長頸抹去。
「不要——」危急關頭,墨執竟是大聲叫了出來,可是因為與花雅實力懸殊,他仍舊不能徹底破除禁錮動身阻止。
然而讓他肝膽欲裂的一幕卻沒有發生,只見那長劍突然發出錚然一聲清響,被打落在了地上。
青策呆了呆,下意識回頭,卻見原先還坐在牛背上的搖風,不知何時已立在了他的身前。
搖風看了他一眼,又轉身望向花雅,勸說道:「尊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花雅不悅的皺了皺眉:「若本座不放呢」
搖風面色一頓,抬手掀了衣擺便要跪下去。
只是膝蓋剛彎了一下,便被花雅拉住了手臂。
他面上黑沉沉的,儼然一副極為不悅的模樣,可最後卻只是無奈的揮了揮手:「看見你的面子上,本座便暫且饒他一命。」
青策聞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緊接著,他便看見花雅一抬手,解開了對墨執的禁錮。
墨執身子一晃,原本跪著的姿勢變成了跪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而唇角的滲出的鮮血,已經淌進了衣襟里。
仿佛方才命懸一線的不是青策,而是他自己一般。
不……若只是他自己,或許他還不會這樣害怕。
「多謝尊上開恩。」緩過一口氣,墨執對著花雅叩首道。又轉而望向搖風, 「千機,謝謝你。」
「你我之間,還說這些做什麼。」
「行了!」花雅擺了擺手, 「你小子好自為之吧,今後也別再要死要活了,墨家就剩你這麼一根獨苗,若真沒了,來日九泉之下,本座也不好與你爹娘交代,還有你……既然坐上了族長之位,便好好將龍族治理好。」最後一句話,卻是對青策說的。
話落,將一個小巧的玉瓶丟到墨執手中:「將這個吃了。」
墨執什麼也沒問,拔開瓶塞便倒出裡面的藥丸吞了下去,卻是瞬間便感覺到方才強行衝破禁制所造成的內傷緩解了許多。
花雅見狀,眼底柔和了幾分,繼而牽了花雅的手,轉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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