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不辦成這事想都別想。
她這句話來的突然,把剛要活熱的氣氛壓冷,掃了他往後開腔的興致。
話題沒挑起來,點的菜先端上來了一盤,還有兩罐付競澤要的啤酒。
易拉罐的拉環被撬起,濃密的氣泡翻湧上來,他緩緩把液體倒進杯中,耐心看白沫層層冒起。
「下周開始,給學生會遞考勤表的工作由你負責。」
「那不是程芳梨的活兒嗎?」
「她歇了。」
付競澤夾了口菜放進嘴裡。
冰尤還在想這個「歇」的意思,以及程芳梨知道自己搶了她的功勞後咬牙切齒的樣子。
他已經接上了下一句:「學生會起碼一半人站你才有可能當選,不然沒戲。」
所以這個安排只是為了讓她和內部的人熟絡。
冰尤低眸,用筷子戳著盤子裡的花紋走神。
不說別的,彌音今後肯定免不了要和自己對著幹了。再加上她初來乍到,本身就在西華沒什麼人緣,現在讓她從半道插進去難度就更到了。
一想到這段時間免不了要和學生會的人周旋就心累,雖然裝乖她拿手,但人心她不是次次都能猜准。
這樣想想就更覺得離他承諾的位置越來越遠了。
付競澤瞅了她一眼,她心思不難猜,擔心疑慮都寫在臉上。
其實冰尤不知道,學生會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鬥嚴重,有時候離分崩離析就差一個機會。
不過他沒再點她,她聰明,到時候自己自然會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頓飯下來二人講的話屈指可數,心裡各自盤算著接下來的事。包廂大多數時間很安靜,他對照顧女生情緒很熟練,氛圍還算愉快。
付競澤兩罐冰啤喝完便起身出去結帳,留冰尤在座位上等著。
天色漸暗,夏夜的風不刺人,吹在皮膚上帶著溫涼的觸感。飯店門口的馬路正值晚高峰,因為是擁堵的路段,所以交錯亮著車燈。
他掃完錢後就撩帘子出去了,站在玻璃窗前抽菸,白煙浮起散開讓人猜不透。
冰尤坐的位置,透過包廂的門縫正好看得見他。
背影很型男,寬肩練得恰到好處,白t下青筋凸起的手臂在衣側自然落著。來迴路過的學生留在他身上不少眼神。
她意識到自己看得太久,低頭把最後一口飯吃了個精光。
就這一小會兒,玻璃外多了兩個女生。
很巧,是彌音,和總在她身邊的另一個。
她們剛從學校出來,身上的校服還沒換,從揮手到站定搭話一氣呵成。
付競澤一直是那一個姿勢,只在彈菸灰的時候動了一下。
兩個女生相反,動態很多,談話過程中彌音某刻指了下自己的腳踝,估計是提到了崴腳的事,付競澤低頭看了一眼。
可惜冰尤離太遠,聽不見。
「一點破事來回說。」
她把筷子撇在桌上,最後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掏出手機給付競澤發了個微信。
【我先撤了,不想被看見。車鑰匙在桌上別忘了拿。】
發完,她起身離開座位,貼著包廂左側的牆走,準備從老闆娘引二人進來時的小門出去。
窗外的付競澤聽到消息提示音,在兩個女生的自說自話中看了眼手機,隨後回頭朝店裡望了一眼。
那一眼,是冰尤閃進盲區的最後幾秒。
她懶散地揉著一邊的耳垂,側臉輪廓驚人,配上盪起的髮絲美的昏天黑地。
「澤?你看什麼呢?」
彌音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神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疲於應付,把菸蒂扔在腳下踩滅。
然後給她回了條消息。
【用不用我給你打車?】
冰尤沒再給任何回復。
彌音還在興奮地說著什麼話題,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付競澤把沒有彈窗的手機塞回兜里,心情爛到極點。
如果不是他貪這一口破煙,就能陪她好好吃完最後那口飯,就能找個地方把她安頓好,而不是讓她自己大晚上找地住。
他眼神飄向別處,其中的感情晦澀難懂。
冰尤打到車後,從小門拐上了大門的主路,她坐在後排挨著窗,把店門口的三人看的一清二楚。
車窗上貼了防曬膜,所以即使近在咫尺,外面也看不到車裡的她。
她壞心眼泛濫,讓司機按下喇叭,司機照做。
兩聲劇烈的鳴笛讓幾人紛紛偏過頭來。
彌音的話被打斷,憤憤看著不遠處的計程車:「搞什麼……按誰呢……」
付競澤的手已經抄進兜里,目光平平看著車窗。
明明是看不見的,卻和能看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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