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尤坐在座位,雙腿搭在課桌上,在一眾混亂的七嘴八舌里劃拉著屏幕。
付競澤今天起床後就閃人了。
而這一切都出自他的手筆。
「誠摯」兩個字, 明顯不是許江州會講出口的詞。
非要說的話, 倒很像是迫於某種壓力不得不發出來,特意陰陽怪氣,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被逼的。
還有幾分鐘上課,學生們陸續回到座位,嘴上的討論沒有停下。
幾個男生提不起勁,看著付競澤的空位子連八卦都沒心情參與。
「付少不是說今天回來上課嗎, 這還不來……」
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轉動,男生們相互對視著小聲絮叨。
大家心裡都清楚,付競澤向來反感興風作浪的人,對譁眾取寵的操作也一般冷處理。可是這次許江州趁他不在進行的這一系列操作嚴重觸及了底線。
程芳梨看到道歉聲明先是頓了幾秒,然後從前排的座位回眸, 給冰尤投了一個理所當然的震驚表情。
口型在說:「他玩完了。」
許江州玩完了。
冰尤聽不進耳邊風,把腿放下桌,抱著一摞收上來的作業本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教室。
難得的好天氣,走廊拐角處成排的玻璃反著日光。
她把髮絲捋到耳後,剛巧抬眸。
被談論的男人正不快不慢從兩棟樓相連的廊道走來。
他身影一格格在窗戶中移動,水洗的灰色帽衫,扣著帽子,冷劣到發狂的臉。書包單肩挎著,每一秒都是匆匆趕來學校的倦意。
迎面經過幾個低年級的學生捂著嘴跑遠,到樓梯上時還在頻頻回頭。
他吃著手裡的蘋果走過人群,片葉不沾身。
隔的很遠,冰尤仿佛都能聽到咬下時「咔吧」的脆音。
汁水連帶果肉被嚼碎在嘴裡。
等到兩人的線路逐漸在樓梯□□匯,陽光照射下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付競澤抬頭,臉上終於掛上了點笑:「這麼巧。」
正逢兩人擦身,他低首摟了下她的腰。
動作又纏倦到無人察覺。
付競澤把她囑咐的保持距離甩的一乾二淨,背上屬於她的抓痕在衣服下磨的生疼,感官放火。
「你少給我找事。」她靈巧地從他的甜蜜中脫離。
「用完就扔啊,誰教你的?」
付競澤嬉皮笑臉的工夫照舊,狀態肉眼可見的不錯,當即舉起手裡的蘋果又咬了一口。
那是冰尤出門前給他洗的。
她看了眼他肩上還沒卸的書包:「你今天那麼早出門,是去找許江州了?」
「聰明,」他慢慢等嘴裡那口咽下去,「怎麼,一早上不見你就離不開我了。」
「說正事呢。」
「這不是正事嗎?」
付競澤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零散的學生基本都回到了教室,只有兩人立在盡頭。
他耍賴地用鼻尖貼近她的臉,索吻明確,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冰尤沒給,抬手抵著他逐漸湊過來的身體,力道剛剛好控制著兩人的距離。
她還有事要問:「許江州不可能輕易答應發那段道歉。」
言外之意是:你用什麼手段讓他發的?
他態度懶散到讓人感覺根本沒在認真聽。
尤其是冰尤提到許江州三個字後,他更是被掃了興,壓過來的身體也慢慢回到了正常狀態。
「你挺懂他啊,之前和他認識?」
冰尤眼神滯了一刻:「見過幾面。」
「見過幾面就能清楚對方的為人處事,冰尤我該誇你,還是該說你不會裝啊?」
從三個人在街上撞到的那一天開始,對這事的解釋就逃不過去。
付競澤以為自己和冰尤之間不複雜了,可她好像不能完全放鬆,對他還是算計那套。
早讀鈴聲恰好打斷了對話。
冰尤低頭看了眼還沒送到辦公室的一摞作業。
他會到意,不再耽誤時間。
臨走前把話揉碎了跟她講:「許江州是色盲,按規矩不能進校隊走體育專業,我讓他二選一,要麼發道歉,要麼把他的私事捅到德育處。」
話音一落,一切都明了了。
冰尤緊了緊抱著作業本的手,神色微震。
從自己和許江州剛認識的時候開始回憶,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可答案是她對這件事的了解還不如付競澤。
冰尤趁他轉身前迎了一步。
「所以這事算過去了對吧?」
她動了惻隱之心,又不想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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