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誆我?」
鏡片的反光在暗處絕望地亮了一下。
冰尤站姿依舊,抬手吹著剛剛被她劃傷的創口。
*
西華,音樂廳。
「你他媽誆我?」男生倚在鋼琴邊緣,大聲聲討著坐在鋼琴凳上的人。
就在這時,沉重的胡桃木大門被摔開在牆上,已經老掉的軸承在巨大的力道下發出「吱吱」的響動。
冰尤走進來,抬手撩著頭髮。
空曠房間的中心,三角鋼琴正演奏著蕭邦的E大調夜曲。
付競澤骨節分明的手在黑白鍵上沉浮,而旁邊話講個不停的男生是他異常粘人的哥們兒。
生鏽的琴聲夾著落雨的潮濕,迴蕩在房間上空,靜謐而古典的旋律像要奔赴最後的狂歡。
她走到中心,正是音樂完美收尾。
「辦成了?」付競澤沒有抬頭,把放在一旁的戒指戴回到手指上。
「差不多。」
一旁的男生聽的雲裡霧裡,手重重拍在了鋼琴的琴鍵上,低沉的噪音一瞬間轟進大腦。
他近乎焦急地聲討:「不是……會長,你評評理,我說我單子填錯了,去學生會辦公室找你改一下,結果付少非騙我說你在這狗屁音樂室待著。」
冰尤輕笑著剛要接話,制服外套里的手機就震動了兩聲。
她朝付競澤投去一個眼神,然後走到旁邊掏出來查看。
身後二人還在不斷拌嘴。
沒有備註的號碼發來一條簡訊。
【今晚我就有空,還是我打工的燒烤攤。 】
看的工夫又彈出一條。
【錢一分都不能少。 】
屏幕熄滅,她甩了甩因為劃傷發疼的手。
第47章
天黑的很早, 冰尤到燒烤攤的時候正是雨下的最大的時段。
受天氣影響,今天店裡生意不太好。零星的幾桌顧客坐在室內用餐,門口則是堆滿了大排檔的空桌椅, 在雨水的沖刷下陣陣作響。
她下了計程車, 書包遮在頭頂一口氣跑到房檐下。
正在工作的女孩還是那套布滿油污的衣服,掛著訕笑給兩個中年的顧客點著餐。
目光掃到冰尤後, 停下了手裡的按動筆。
表情也一點點冷了下來。
「稍等。」她口型在說這個。
冰尤抬了下手讓她先忙,自己則是把包挎回到肩上,從兜里掏出半包煙。
暴雨不解風情地砸在地面上, 配上狂風把路過的行人吹的十分狼狽。她雖然有頭頂的些許遮擋物,可畢竟還是室外,雨點順斜風胡亂拍在身上。
深藍的制服上有了更深的痕跡。
她不為所動,在巨流中點著煙。
火光燃起,白煙飛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屋檐承受不住不斷增加的雨水, 形成一柱水流落在台階上。
煙霧被澆滅。
她看著,夾煙的手遞到嘴邊吸了一口。
「你自己來的?」
冰尤聞聲轉頭。
女孩已經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在腰間繫著的圍裙上擦著手,疲憊的眼眸強撐著倔勁。
「嗯,放學正好順路。」她回答。
從西華出來之後, 還沒等她先開口, 付競澤就說開車把她送回家, 自己有事要去趟附近的車行。
她也因此省了編藉口的時間, 索性推脫了打車走。
女孩聽她說完也放下心,似笑非笑地嘲弄:「看來你也沒比我強多少,都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而已。」
冰尤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反而是配合地輕笑著,紅唇里吐出的白煙飛升到半空。
她沒辦法否認女孩的話,今天自己確實是瞞著付競澤來的,至於心裡若有似無的愧疚,她也早就白眼狼似的甩掉了。
想到這,她從包里掏出銀行卡遞到她面前:「沒有密碼。」
女孩沒想到她這麼幹脆,笑盈盈地伸手。
在手指即將觸碰到卡的那一刻卻抓了空。
冰尤收回舉著的手,把煙丟進台階上的水坑。
「其實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對吧。」
她說話的聲音夾雜著雨聲讓人很不清醒,那雙眼睛含著熱徹的風暴,每次對視都像一場避險。
「你說什麼呢……」女孩眼睫煽動,心虛地瞟向別處。
「是有人跟你說,但凡牽扯到夏亦可的事我都會相信,你缺錢,所以騙我。」
「你別自以為聰明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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