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弟。」鶴居弟子的態度比先前更為親和,沈宴淮便也一笑,目光接著落在被他們帶來的十餘只鶴上。
離得這樣近,沈宴淮輕易便看見玄露一動不動地站著,黑圓的眼睛眯著,眸光冷肅,渾身的低氣壓像是要凝聚成一團黑氣。而其他鶴就縮得像鵪鶉,一副恨不得躲到鶴居弟子身後的架勢。
對比明顯極了。
沈宴淮覺著好笑,一雙桃花似的眼又彎出弧度,俊秀的臉龐愈發生動好看,讓幾個未曾與他謀面的鶴居弟子暗嘆等這師弟再長几歲,脫不了師姐師妹的暗許芳心。
領頭的鶴居弟子卻開口:「我只能先與師弟道個不是了。」
沈宴淮抬眸,狀似不解:「師兄何出此言?」
他解釋:「本應給你帶十七隻鶴,可今年的鶴分完,又被別的峰討走了兩隻,說是頂替原先的鶴。」
仙鶴,在宗門中其實算是個損耗物。
或許大多弟子最初得到一隻能送信乘騎的鶴很是愛惜,等不用了又好好將其收入囊中;或遊歷之時留在宗內,托人飼養。但那些年輕的弟子,初入秘境不慎,或飛行時落入陷阱,總會損失那麼一兩隻仙鶴。
畢竟,仙鶴只有長壽仙法在身,還是很脆皮的。
鶴居弟子又指了指身後的鶴群,「現下只有十五隻,我全都帶來了,往後等出了新鶴,再補過來。」
沈宴淮盯著最中間的白鶴看了又看,綻開笑意:「那便麻煩師兄了。」
他不能說,最想要的那隻已經得來了,剩下的……都無所謂。
那也太過惹眼。
鶴居弟子見他沒什麼意見,往旁走了幾步,「沈師弟過來點個數?」
沈宴淮應聲,接著走上前來。
清晨的冷風中,一群鶴全都老老實實縮成一團,看樣子好不可憐。隨著沈宴淮的走近,膽大的還會伸頭看上幾眼,膽小的竟直接後退,又把距離拉遠。
拉扯之間,玄露成了唯一被「孤立」的那個,明顯地脫離了鶴群。再配上她比別的鶴小上一圈的身形,真像是別人不願離她,把她驅逐出來了。
沈宴淮看著最靠近他的這隻鶴,唇角勾起,溫聲道:「你怎麼不跟它們一起?」
玄露微愣了愣,這句話……她跟沈宴淮第一次見面聽他說過。
那時,她飛入他懷中,沈宴淮掙脫不得,失笑地說:「你怎麼不跟它們一起?偏要跟著我?」
她只回了一聲鶴唳,盤著脖子昭示態度。
現在事情變了這麼多,在這一點上居然重合了。
玄露看著面前的沈宴淮,張了張嘴,竟不知該不該再應他一聲,最後也只別過腦袋,佯裝看風景。
好在,旁邊的鶴居弟子替她答了。
「這個嘛,它不是很合群。」
沈宴淮掩去眼底的失落,回頭問:「不是很合群?」
鶴居弟子啞然,「唔……」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隻漂亮的仙鶴是鶴居里最凶又最孤傲的那隻,其他鶴幾乎都不愛湊它身邊去。
沈宴淮也沒再聽,而是伸出手,在仙鶴毛茸茸的臉側稍微一蹭,軟化了眉眼,「瞧它這麼怕,怪可憐的。」
鶴居弟子:「……」
師弟你開心就好。
居然能聽見有人說鶴霸害怕可憐,真教他們不知該作何反應。
鶴居弟子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沈宴淮,年輕人當真是單純可愛……或許,等沈師弟與這隻鶴熟悉了便懂了罷。
玄露對沈宴淮的上手沒有任何反應,她上輩子鶴形的時候被摸臉摸得多了,現今只是瞪著他,對他的話有所懷疑。
你認真的?
玄露看了一眼後面瑟縮的鶴群,又回過頭來,難道不是它們怕我?
沈宴淮眼底映著一絲躲避之意都不曾出現的白鶴,靜了片刻,復又笑了。
鶴居弟子在旁邊講著如何飼餵仙鶴的要領,玄露則認認真真打量著沈宴淮這次的住所。她知道沈宴淮在問劍峰時住在哪裡,甚至可以說輕車熟路,但在御靈峰的,還是頭一次來。
住所名為落瀑閣,一間主屋附帶南北兩間臥房,院子很大,東南角是特意設置的籬笆和竹舍,用於圈住靈獸。
比起問劍峰喜歡將弟子安排得規規矩t矩、屋舍也鱗次櫛比,御靈峰因著功法的特殊,每人都分到了自己獨有的一塊地方。玄露隨意一想就明白了:這是為方便各弟子照料自己的御從靈獸。畢竟,靈獸屬獸,都是要劃自個兒地盤的,再溫馴,氣場氣味都不好相容。
因此,各個住所離得不一定很遠,但肯定不能算近。
玄露看著御靈峰為沈宴淮安排的住處,心底暗暗肯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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