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個以「鶴」打頭的名字中,「玄露」鶴立雞群,格外扎眼。
不是,這是什麼意思?
玄露倒沒有那種「我和鶴兄弟姐妹們一條心你這樣搞我會被孤立」的想法,她和這些鶴原本就不是一路的,未來又肯定會分開,關係處成什麼樣都沒有影響。
主要是,沈宴淮的這個操作也太明顯了!
十五隻鶴,就她名字特立獨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奇怪吧。
玄露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與沈宴淮第一次見面,還能有什麼特別的印象不成?
但倘若,不是第一次見面呢?
短短几刻鐘,玄露已經忍不住懷疑了沈宴淮兩次,只是沒有強力的證據,她也無法斷定。
而被她懷疑的人此刻剛把蘸了墨的筆擱在一旁,拿起冊子吹了吹,自言自語一般道:「十幾個名字取起來有些麻煩,不如直接排序來得方便,還好記,對吧?」
最後一句話出來,玄露才發現沈宴淮是在對她說話,話語內容像極了解釋。
玄露說不了「對」,也說不了「不對」,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後挪開幾步,混進了那群開始巡視新住處的仙鶴堆里。
沒得到預期中的回應,沈宴淮手上動作一頓,看著不遠處踱步的鶴群,淺色的眸里靜靜的。
許久,他才勾了勾唇角,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
作為一隻仙門飼養的仙鶴,玄露的生活平淡到寥寥幾句就能概括。
在鶴居時,每日放放風,吃吃睡睡玩玩;而被分配到弟子手底下後,也只多上一項「接送弟子」而已。
而且還不一定能接送多長時間——她記得沈宴淮沒幾個月就學會了御劍飛行,之後她就成了真閒雲野鶴。
現下才是沈宴淮分到住所的第二天,同樣一派清閒。
因著無所事事,玄露一邊散步,一邊回憶上一世在清蘊宗時都發生過什麼。
印象里也沒什麼很大的事——除卻沈宴淮天資驚人、修為增長無比迅猛,再其他的,就是建立在這兩件事的基礎上引發的妒忌與排擠。
沒錯,妒忌與排擠。
修仙一途上,容貌可以改變,修為可以堆砌,唯有資質不可能改變。因此,千千萬萬奔波於修仙之道的人,最容易引發的心魔就是「憑什麼?」
沈宴淮本就天資卓絕,放在相比而言平平無奇的同僚身邊,實在是太過鶴立雞群了。
根本忘不了她當時是怎樣絞盡腦汁幫沈宴淮攔下一些捉弄的,只能說……外表看起來最為平和的清蘊宗,對沈宴淮來說其實並不太平。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好一些……
玄露慢吞吞地邁著步子,可惜她上一世只顧著沈宴淮,沒分多少精力觀察周圍,對御靈峰的人不怎麼了解……
啊,餓了。
玄露站定,低頭看了一眼已經乾癟的胸脯,想起現在的她還沒辟穀。
她看向其他的鶴,跟她作息時間差不多,它們也都覺得餓了,正陸陸續續奔向旁邊的瀑布下。
……這也是她不願以仙鶴之身再次回到清蘊宗的原因。
她不喜歡吃生魚。
玄露咂了咂嘴,露出一個類似嫌棄的表情。誠然,仙鶴以魚蝦為食,但既然她已經化過形,嘗過烹調的滋味,又怎麼願意吞吃腥氣的魚?
惡,還是連鱗也不刮、內臟也不去的那種。
想歸想,玄露還是幾步一挪地來到瀑布的深潭邊,想著大不了撈幾隻蝦充充飢。
但就在這時,一股誘人的香氣飄了過來,引得她忍不住轉頭眺望。
只見沈宴淮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從屋裡走出來,然後坐到了石桌旁邊。
咕咚。
玄露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宴淮——面前的菜。
她差點忘了,沈宴淮年幼過得辛苦,為了果腹,加上聰明,做得一手好菜。
過往許多個不能隨意出門的日子裡,她都是靠著沈宴淮的手藝解饞的。
剛剛看著沈宴淮進屋了,她還以為是收拾弟子發放的東西去了,沒想到是去做飯!
也是,看看日頭,已經正午了。
玄露走著神,沒注意自己已經來到了沈宴淮面前。
「想吃嗎?」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沈宴淮看向她,輕輕用指尖點了點桌面示意。
那當然是肯定的。
聽對方意思是有門,玄露眼睛亮了亮,又上前兩步,長脖子順利地把腦袋送到了盤子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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