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廚房,沈宴淮拿上瓢,要去水缸舀水刷鍋,轉過身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小鶴?」
他像是才發現玄露跟了進來,無奈道:「快出去吧,等會燒起火來再把你熏髒了。」
玄露不聽,擠著他來到鍋前。她等會想吃新鮮出鍋的,正好也看看沈宴淮這回又想做什麼。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沈宴淮把鍋清理乾淨,回頭問她:「吃餡餅怎麼樣?」
好!
玄露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接著就盯著鍋,像是餡餅下一秒就能從裡面跳出來。
沈宴淮被逗笑了,強自按捺住笑意,「好,那就在這等一下吧。」
剁餡,和面,刷油,撒芝麻,巴掌大的麵餅被一個個貼到鍋壁上。宗門的灶台和尋常人家的一樣,都是燃秸稈乾柴的大灶台,鐵鍋也是老大一張。不一會兒,騰然的面香味就有了那麼幾分意思。
玄露眼巴巴地望著,沈宴淮在一旁盯著火候,轉頭就見白鶴這幅望眼欲穿的模樣,不由得笑道:「馬上就好了。」
確實也很快。
餡餅出鍋,端得是酥脆脆金燦燦,上面沾著黑白的芝麻粒,還有一撮暗綠色的靈草碎,油香與清香交織,香酥不膩。
「等等,燙。」沈宴淮阻止了玄露下嘴過來叼的舉動,拿起一張餅小心掰開,露出裡面熱氣騰騰的餡料。
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餅遞過來。
玄露小心翼翼地叼住,就著沈宴淮的手吃了一小塊。
嗚嗚,太香了。
玄露都要把持不住形象,歡快地扇了扇翅膀,伸頭等沈宴淮再掰一塊來吃。
又一塊金燦香酥的餡餅遞到眼前,她剛叼住,就聽見少年開口說:「以後一直如此,如何?」
抬眼,沈宴淮笑盈盈地,淺色的眸子像是蘊藏著一層迷霧。
她沒太明白,不解地看著他。
少年也有耐心,繼續道:「一直像這樣,在清蘊宗平靜安穩地生活下去,也像今天這樣,一直做好吃的東西。」
當然好……不好。玄露的眼睛亮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下去。
這話當然是很吸引鶴的,何況讓沈宴淮安穩地活著,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夙願。
但這很難。
如果沈宴t淮將此當做目標與追求,一旦平靜被打破,會受多少打擊,根本難以估量。
所以……所以玄露踹了他一下,年紀輕輕的就要勇敢闖蕩江湖!這個家你是呆不長的!
沈宴淮失笑,連連說著讓他把剩下的餅拿出來不然就糊了,但等他背過身,笑意就漸漸淡了下去。
他自然是看出了小鶴的意思……平靜難得的道理,他也知道。
但即便如此,他又怎麼能不試上一試,爭取一番?
畢竟,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求不得的東西。
轉瞬之間,沈宴淮已然作出了決定。
玄露不知他想了什麼,一路跟著走出廚房,來到被樹蔭遮擋的石桌旁。
餡餅噴香,剛才的油酥味已經順著煙筒飄出來,整個院子都瀰漫著勾人食慾的香味,若不是知道這裡是修道問仙的清蘊宗,說成炊煙裊裊的山間人家也不為過。
於是孟和過來的時候,也差點被這香味迷惑了。
「嚯,這麼香?」孟和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辟穀的功力不堪一擊。
沈宴淮也很自然地邀請:「師兄要嘗一下嗎?」
「不了不了。」孟和擺擺手,「做飯這麼香,真擔心你以後還舍不捨得辟穀。」
玄露想了一下,沒關係,辟穀之前沈宴淮就會被趕下山了,不在怕的。
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沈宴淮看過來一眼,而後問道:「師兄來找我,是有什麼要事?」
這話說得很直白,就像是沒重要的事不用過來找他。
不過孟和的確有要事,他走進來,先是看見一院子靈草驚了一下,然後遞出一封信:「師父給內門的弟子發了信函,我見你的鶴沒去領信,又想著跟你順路,就直接過來了。」
玄露沉默了一下,她都快忘了她本職是做什麼的了。
仙門裡的傳信,大多用仙鶴,也有信鴿,高修為者則用千里傳音。
在問劍峰時,宋峰主幾乎天天監督練劍,有什麼事當場就說了,也用不太著仙鶴。而御靈峰的習慣她還不熟……
孟和也是這麼想的,「你剛來不熟,每隔三月,師父會在上旬擇一日對內門進行一次檢驗,讓你的鶴到時見去候一個時辰就是。反正它們都能知道。」
沈宴淮沉思,「可是,我已經將送信的工作交予了鶴一……」
兩人一鶴齊齊轉頭,看向籬笆里著急忙慌想要出來,但卻被禁制阻攔的鶴一。
尷尬,今日光顧著曬草,忘了解開它。
孟和:「既然信已送到,我便走了。」
他起身,望著滿院子靈草感慨了一下沈宴淮這次進秘境收穫頗豐,還是沒忍住拿了一個餡餅,「辟穀久了也想回味一下,哈哈哈……」
目送孟和離去後,玄露與沈宴淮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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