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露眼尖地瞧見桌上鋪著的紙張,上面寫著眼熟的草藥名。
少年大概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解釋道:「藥房每日都需要一定數量的草藥,我們需要去藥田或山間採集,當然,藥房也會留一部分給我們。」
語畢,只見玄露沉默了片刻,從芥子裡掏出一個包袱,裡面正是容煦需要的草藥。
「這是……?」
玄露把包袱朝容煦推了推,靜靜地看著他。
她正愁該如何與容煦交換丹藥,沒想到恰好遇上了這茬。
「還都是曬好的……」容煦很上道,很快明白過來,「這是給我的?」
玄露點了點頭。
容煦沒有立即收下,而是思索,「那我該拿什麼與你換呢……」
玄露期待地望著他。
看到仙鶴眼中亮晶晶的期待,容煦怔了一下,眼眸微垂,「對了,你來忘憂峰,難道是尋求丹藥的?」
這也沒錯。玄露思索了一下,剛要點頭,又聽他說:「是為你主人特意來的?」
少年的笑容似乎低落了許多,轉頭從置物架上拿了一個紅陶罐子,看著它喃喃:「是啊,不然你為什麼突然來這裡?」
然後他想了想,又拿了一個青瓷罐子,攜著兩個罐子坐回桌前。
「想必你是自行過來的吧?我瞧了你給的草藥,都是專治皮外傷的。我這兩罐丹藥亦是治療此種傷痛的,如此一來,也算以物易物了。」
玄露簡直要被事情的順利程度弄得手足無措,她盯著面前兩個形狀各異的罐子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容煦。
放心,你的這份心我記得了,改日你去魔界,我定會督促沈宴淮將你奉為上賓。
——為什麼是讓沈宴淮來?誰讓這些東西都是給他用的。
被白鶴幽幽的目光盯著,容煦莫名產生了一種她不是在想什麼好事的感覺。
尤其是他發現玄露一直在看自己掛在腰間的錦囊,露出很想要的神色。
「你想要這個?」
什麼?玄露愣了一下。
容煦看了白鶴頸上掛的那個淺青色錦囊片刻,靜默了一會兒,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紫色的來。
他輕嘆了口氣,把兩個罐子放入其中,再把這個紫色的錦囊塞入玄露戴的那枚淺青錦囊里,「既然如此,這個芥子也一併給你吧。」
玄露驚訝地看著他。
原來的芥子的確快要滿了,她又不想讓沈宴淮發現這些靈丹,剛才下意識就盯著容煦的那枚看。
即使清蘊宗發放的芥子空間不大,也能向峰主討要多個,但也不是隨便就能交易的東西,她屬實沒想到容煦竟然會直接給她一個。
玄露一時間怔在原地,直到被容煦遞了塊綠豆糕在嘴邊。
……
吃過綠豆糕,玄露抓緊看了眼時間,就踏上返程了。
面對容煦疑惑的「這次怎麼吃這麼少?」她只能說,一隻鶴不能被兩頓飯撐到。
快到中午吃飯的點了。
回到落瀑閣,玄露再次檢查了一遍薅來的芥子,又去瀑布那看了看出來放風的鶴群有沒有被野獸欺負,就安安靜靜呆在院子裡等沈宴淮回來了。
不久後,落瀑閣的大門被人打開。
兩隻鶴一前一後飛進庭院,繼而是一道淺青色的身影。
看見玄露,進來的少年也露出笑意,他快步走上前來,卻在靠近時凝滯了神色。
在玄露看不見的角度,沈宴淮神情變作了微冷又粘稠的晦意。
但在站到她面前時,他唇角的弧度又化作一汪清淺溫和的笑。
「小鶴今日獨自留在這……是不是太孤單了?」
少年修長的手指從白鶴優雅的頸子上緩緩滑落,意味頗為深長。
玄露被這樣輕不可及的觸碰激得打了個顫,要不是沈宴淮一點沒提,還以為他知道自己上午出去的事了。
但想了想也確實沒必要說,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個鶴還好啦。
沈宴淮停在鶴頸上的手指就此頓住,許久,又緩緩下陷進柔軟的絨羽裡面。
「是嗎,那就好。」
沈宴淮眼底的笑意已經散去,淺色的眸里全是白鶴的身影。
藥的氣味,太濃郁了。
沈宴淮不免反思,究竟是他讓小鶴哪裡覺得不妥,才幾次三番跑到別人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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