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一定知無不言。」沈宴淮道。
峰主們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問:「你可看清,那襲擊弟子的妖獸長什麼樣子了嗎?」
果然,峰主們也意識到那是魔物了。
看著幾位峰主複雜深思的表情,玄露立刻做出了判斷。
沈宴淮沉思了一下,道:「那妖獸十分奇怪,突然就出現了,無形無狀,渾身好似浮著一層煙霧,煙霧沾到人身上就會馬上擴散……對了。」他抬眼,緩緩地說:「那煙霧,似乎是黑色的。」
要不是知道沈宴淮真的是第一次碰見魔物,玄露真會覺得他是故意的——這話簡直是照著魔物描述的,充滿了引導的意味。
她驚訝地看著沈宴淮,對方卻低頭對她笑了笑,全然不知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驚悚。
接下來,幾位峰主又各自問了當時的情況,沈宴淮一一對答,將自己能想到的如實相告。
峰主們點了點頭,宋峰主皺著眉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基本可以確定下來了。」
他們看向宗主,「還請宗主定奪。」
白髮白須的老者終於動了,他走到沈宴淮面前,和藹開口:「好孩子,這次著實辛苦你了。」
他們早已從其他在場的弟子口中拼湊出的真相,得知了此次是多虧沈宴淮當機立斷,斬殺了魔物,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既然如今跟本人說的也都對得上,那便不能視有功者若無睹。
宗主拍了拍沈宴淮的肩,笑呵呵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玄露:……這是先捧殺?
宗主轉頭對峰主們道:「既然如此,關於該如何獎勵,便交由你們了。」
峰主們紛紛應是。
就這樣,幾位峰主各自與沈宴淮說了極為關切親和的話,還說稍後便會有人上門,讓他在住處稍等,不要走動。
玄露一頭霧水地帶著沈宴淮回了落瀑閣,在等待的期間放空自我,思索這到底是緩兵之計還是別的什麼。
直到,宗門向上下發出通告,說沈宴淮在秘境中救助十餘同門,沉著冷靜,成功解決危險,特別獎勵他許多東西。
玄露:???
未曾設想的劇情發生了。
尤其那獎勵中還包括隨意進出主峰藏書閣、可以將書籍帶出閱覽。
與所有弟子都能自由進出的觀書苑不同,藏書閣本身就只有宗主、峰主與幾名長老進入,弟子要想進去,不僅需要得到峰主批准,還不能將書帶出來,還有時間限制。沈宴淮能得到此等特權,實在是令人艷羨。
就比如孟和聽聞消息後,上門來酸了一陣,懇求沈宴淮哪天有空把《御狐策》孤本借出來給他看看。
遠在問劍峰的賀逸文更是咬碎了牙,眼底妒火愈燃愈烈。
「咔噠。」茶盞放在桌上的聲音清脆,喚回了賀逸文的神思,轉頭,徐泉一臉笑意地望著他,「賀師兄近日進度如何?快突破金丹的瓶頸了罷?」
沒等賀逸文回答,他又道:「若是賀師兄你能結丹,便是繼沈師兄之後第二個天才了呀!」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羨慕,「不像我,資質愚鈍,如今也才築基中期而已。」
第二,第二,他才不稀罕什麼第二!
賀逸文被觸怒了最敏感的神經,他接受家中補給,又在宗內刻苦勤勉,受峰主指導,憑什麼屈居人下?只配那勞什子第二!?
天才唯有第一才能受萬眾矚目,往後的再沒有價值,這是他自幼便知道的事,如今怎麼可能甘心?
賀逸文手掌攥得幾乎出血,呼吸也沉重了一瞬,最終冷冷地瞥了徐泉一眼,「既然知道自己資質愚鈍,還不抓緊時間修煉t?」
徐泉笑容僵了僵,又斂下目光,作出委屈的模樣,「師兄說得對。」
他頓了一會兒,又道:「師兄何必著急?同年上山被收為親傳弟子的五人,除卻沈師兄突破金丹,你我築基,其他兩人進度更是緩慢。」
賀逸文皺眉看著他,「嗯?」
徐泉掰手指數了兩人,「星斗峰的商采月才剛築基初期。忘憂峰的容煦更是可笑,說鍊氣後期都算高估了他。」
鍊氣一階是最易上升的,長時間停在鍊氣的人,勢必沒什麼天分。
賀逸文也沒料到還有這樣的人存在,「真不知這種人當初為何會被收作親傳……」這麼說著,他的眉頭卻舒緩了許多,平心靜氣了一會兒,拿著劍走了出去。
徒留留在屋裡的徐泉靜立良久,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
……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魔幻了。
玄露第一次毫無形象地把腦袋搭在石桌上,愣愣地望著天空。
一旁的沈宴淮在練劍,劍影舞動,劍刃的冷光在玄露眼底晃動,她無動於衷,直到劍尖挑起一朵飛落的桃花,晃晃悠悠地落到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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