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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在口中的聲音戛然消散,玄露睜大雙眼看著衣服綻放大片血色的少年,對方轉過頭來,淺色的眼瞳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耀眼的金色。

小鶴。

她看著他口型,喉頭泛起一片酸澀。

再次定睛時,沈宴淮反手平斬從背後襲來的魔修,幾乎將對方軀體一分為二。

琉光宗的陣法起了效果,不少魔修被束縛起來,有的見勢不妙直接離開。但即便如此,留在廣場的魔修也不算少數。

玄露趁著短暫的喘息時間思考,這些定然不是普通的魔修,那就只能是邊界那些動亂的勢力。可他們為什麼出來?又出來了多少?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頭緒。

廣場上,因魔氣附著而倒下了一大片人,雖有修士在最開始就意識到危險保全自身,可那僅僅是少數,更多的是身負深淺不一傷痕、躲在角落的普通修士。

玄露看看腹背受敵的沈宴淮,又看看周圍逐漸減少的修士,神色一凜,徑直施術驅散了離得最近、傷得最輕的幾人的魔氣,確保他們還有力作戰。

這番動作被一直暗中注意這邊的葛鴻真看到,他與身邊的人低語幾句,掐著法決朝這邊趕來。

另一邊,沈宴淮抖落劍上的血,目光沉鬱地掃視周圍。

他完全沒想到上一刻剛收到消息,下一刻就遇見了這些魔修,不過,眼下他們匯聚到一起,倒是方便了他趁機清理。

場上,一些修為本就低下的魔修已被在場修士聯手斬落,剩下的則是無比棘手的傢伙——魔修與道修不同,魔修一日千里,加上詭譎古怪的功法,就連金丹期修士都被打得連連敗退,只敢與其保持安全的距離。

見沈宴淮周圍的魔修被旁人引走,玄露終於能放心給身纏魔氣的人祛濁,然而就在她手掌貼近傷口之際,有兩個魔修注意到了這旁的動靜,齊齊向這邊襲來。

這一刻,無人發現沈宴淮一雙眼眸泛起暗紅,兩道劍光閃過,差點觸及玄露的魔修身形一頓,轉頭更改了目標。

玄露心下一驚,連忙尋找附近有沒有趁手的武器,可是已經晚了,魔修刺傷沈宴淮的同時,又到身後挾制住了他,而後與同伴一起劃破虛空,帶著人消失在了廣場之上。

與此同時,清蘊宗長生魂殿裡,屬於沈宴淮的長生魂燈開始忽閃不定,明明滅滅。

殿內值守弟子正無聊到打瞌睡,不經意一瞥,立馬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跑去尋找宗主。

此時,琉光宗廣場已然不見了魔修的身影。

偌大的空地寂靜了片刻,繼而響起痛苦或恐慌的呻。吟,不知多少修士受到魔修的襲擊,更有許多被魔氣侵襲。

琉光宗宗主神色肅穆,卻還是難掩驚惶。作為這次雲會的籌辦者,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難逃其咎,尤其這麼多弟子負傷,必須向各個宗門給出合理的說法。

而最為嚴重的,當是被魔修擄走的那名弟子。

琉光宗宗主有條不紊地指派宗內弟子將負傷人員帶至室內療傷,轉頭問道:「剛剛那被魔修擄走的弟子,是哪個宗門的?」

「是,是清蘊宗的!」有人回答。

琉光宗宗主臉色一白,眉頭皺得更緊,「我去將這事告訴清蘊宗宗主,你們在此幫忙救治傷者,丹房的丹藥儘管拿出來用,優先祛除每個人身上沾染的魔氣!」

琉光宗弟子稱是,接著便開始忙碌起來。

此刻,玄露佇立在原地,怔怔望著沈宴淮離去的方向,周圍是壯觀地倒了一片的傷員。

有琉光宗弟子路過她身邊,試探問道:「這位道友,t你可有受傷?」

玄露回過頭,怔忡道:「沒有。」

那弟子見她惶然不安,也給她遞了顆藥丸,「這是安神丹,你且先靜靜心吧。」說罷,便去往了一個受傷的修士面前。

玄露望著手中的丹藥,靜立半晌,緩緩合住手心。

她垂著眼睫,心中的不安愈發放大,一顆心也一點一點下沉。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被魔修擊傷,被擄走,她甚至都不知道沈宴淮被帶去了哪。

難道這一世從這裡就要結束了……這個念頭一經浮現,玄露便覺心頭劇顫,比任何經歷都要難以忍受的痛苦蔓延擴散。

不行。

必須找到他。

玄露定了定心緒,就要離開這裡,然而,當她剛要動身,身後便傳來了一道聲音:

「小友留步。」

轉頭,是琉光宗那葛長老。

對方定定望著她,道:「如今諸多道友被魔氣侵蝕,正是需要小友能力的時候,我等自知小友尋人急切,可眼下如此情況,一旦拖延下去,只會愈發危急。想來小友也不忍見他們飽受折磨吧。」

玄露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些血淋淋的傷口上都氤氳著一團濁氣,仿佛被酸液侵蝕,直教人痛苦難耐。

但是……

「與我何干?」玄露靜靜地看著他,「你既然也會祛濁之法,何必委求旁人?」

葛鴻真被堵得一哽,他怎麼能說,那些話在他看來都是敷衍,他絕不信有人能在短短時間內祛除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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