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驟然釋放出來,大概是前世全盛時的一半。
沈宴淮努力維持著表情,期待地看著玄露。
玄露卻輕嘶一聲,指點道:「感覺又濃重了好多……」
甚至壓抑到讓她不能不加抵抗地站在他面前。
玄露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短短時間就能練到這種程度……是如今體魄強健心態安寧?還是血脈天賦使然?
被這樣看著,沈宴淮立刻又往回收了一些。
玄露不疑有他,又道:「既然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沈宴淮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迷茫。
玄露輕嘆一聲,抬眼看向他,「你還想回清蘊宗嗎?」
沈宴淮沉默下來。
這個問題,倘若問的是上一世的他,他不會有任何猶豫,只會回答說「想」。
他窮極一生,似乎只是為了得到宗門的承認,即便背負罵名,受人誤解,也未曾覺得魔界與修仙界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事實卻讓他知道他錯得有多可笑,如若再來問他,他的答案也只會有一個,那便是「不想」。
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如果直接回答「不想」……是不是……
這番猶豫的神態被玄露看在眼裡,她幾乎可以想到沈宴淮心底的掙扎有多劇烈,又會說出怎樣的話。
那般天真又期待的話語,她也是聽過不少次了。
尤其是……這一世沈宴淮並未在宗門受過什麼委屈,身份也還是清蘊宗的弟子……
玄露眼眸微垂,心頭微緊。
倘若沈宴淮回答他想,她——她也不是不能遂他的願,只求他好好把身份掩飾起來。只要不出亂子,沒有「劇情」推動的意外,他回去做清蘊宗弟子也不是不行。
只是恐怕命運不會讓他好過,之後一定還會出些有的沒的糟心事,再度暴露身份……也無非是把那些事換個時間再經歷一遍。
這次,她可以幫他。
然而,玄露沒聽見「想」或「不想」,而是少年的「小鶴認為呢?」
她驚訝地抬起頭,這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沈宴淮笑著又問了一次,「小鶴的意見是什麼?我如今被魔修帶到魔界,不知宗門如何看我,倘若以後暴露了這血脈……」
玄露掩在袖中的手掌收緊,「你若是問我……我自然是——別回去。」
沈宴淮眼中的笑意微顫了顫。
說起這個玄露就來氣,深黑幽靜的眸子無端冒出了些火光,「回去幹什麼?等著他們發現然後把你趕下山?先抽你頓鞭子再罵你一通隱瞞不敬?然後你遍體鱗傷什麼也不帶地走掉,一路生病受傷,還得靠我——」
說到最後,玄露已然帶了些顫音。
她閉上嘴,深呼吸平復心情,看著沈宴淮臉上的愕然移開了眼,「別聽,我瞎說的。」
靜默持續了許久。
沈宴淮輕輕笑了笑,「嗯,不會變成小鶴說的那樣的。」
第97章 走劇情啊你們!
對於當初和沈宴淮那幾個親信下屬的相遇,玄露仍記得非常清楚。
畢竟,後來的她雖然與沈宴淮越來越遠,卻也是見證了一切的人。
沈宴淮手下可用的人很多,但心腹只有那幾個。譬如左護法赤厭,右護法長弈,護衛長白琥……像蘇檀烏這類出過大力的妖修,最多也只算「用得順手」而已。
而在幾個心腹里,他們最先遇到的便是長弈。
那個文質疏冷、清高自矜的男人,是由人入的魔,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
但這麼多年來,對方也沒有適應魔修的生存習慣。當年一方百姓覺得狠厲冷硬的手段,在這隨處就能丟掉性命的魔界,還是顯得太心慈手軟。
總的來說,還是做人時的體面與矜持刻入骨髓,讓長弈在魔界中討不到甜頭。
玄露最初還驚奇怎麼魔界還有如此文質彬彬又有禮數之人,等後來熟悉了才知曉,原來此人在人間時做過高官,才如此通曉為臣之道,又能輔佐又能諫言,簡直是平定魔界繁亂事務的一大利器。
如此博學且善於謀劃的聰明人,在魔界卻活得不算順利,第一次見面時,她還能看出他極盡維護鎮定之下的些許狼狽。
就如同……如今眼前的景致一般。
遠處,枯樹下,正對著石盤下棋的男人一臉沉思,似是根本沒察覺到愈來愈近的兩人。
他長發微束,鬢間幾縷被風吹亂的髮絲遮擋了些許側顏;身上衣袍有些舊了,卻仍打理得整潔,只是下擺處有一些縫不妥當的破損有些不夠體面。
明明身後是暗沉的天色與亂舞的枯枝,男人卻絲毫沒被湮沒進去,成了這混沌之中一抹鎮靜又安然的亮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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