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已預知到他們的行動,魔修們比他們更早地布置下一切。
修士們慌慌張張布陣聚集,隱隱看見執著武器的手在顫抖。
在這混亂之中,陵子游看著玄露離開的方向,一邊用劍擊飛衝來的魔氣,一邊朝那邊邁開步伐。
「你幹什麼去?」在他身旁的孟和連忙問,揮劍斬去一個魔軍的頭顱。
「去做我早就想做的事。」陵子遊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奔去,「你們小心。」
孟和眼尖地看他摸了摸胸口,他一定是把法器藏在那裡了。他哀嘆一聲,轉頭又劈開一個魔物,對趕過來的方啟道:「該死的。一個個都不省心!」而後目送陵子游離開這片混亂。
「撲哧。」
血肉爆裂的聲音在枯石間迴蕩,正往後方陣地去的玄露整個人頓了一下,忍不住回頭。
血霧瀰漫,黎明的空氣似乎都被染成了紅色,將藍黑的天幕襯得愈發沉悶。一道身影模模糊糊佇立在高處,透著一股漠然的意味。
沈宴淮是水靈根,聽上去是溫和至極的屬性,世人皆以為水利萬物而不爭,實際上卻是存在於萬物而多變。
但凡是水,皆可為他所用,被他催發。天上有水,地上有水,空氣中有水,可那遠不止於此,玄露深知其中可怕之處,如同每個人本身就是攻殺自己的武器。
因為人的身體中……亦有水。
玄露仿佛又看到上一世悽慘狼狽的情景,那時沈宴淮帶領魔軍與仙宗相抗,她奔赴在各處尋找尚能救治的魔修。血雨淋漓,她滿眼都是鮮紅,就連衣裳也看不清了原本的顏色,不斷有人倒下、死去,耳畔充斥著宗門諸多人對沈宴淮手段的怒罵與嘲諷,說怪不得走上歪門邪道,練的便是這陰毒魔功。
可縱使是陰毒魔功,面對宗門的合擊,他們還是落了下乘。
宗門的手段,遠比他們更強硬。
「玄露姐姐!」
脆生生的呼喊喚回了玄露的注意,抬頭看,黃絨絨的小狐狸招著手朝她跑來,身後九條尾巴隨著步伐一抖一抖的顫。
「阿杏。」玄露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神色緩和了許多。
魔修幾乎都已參與到戰鬥之中,為了分散視線,由長弈擔任軍師所駐的本營另在他處。
而位於這裡的後方陣地,除了運載藥物、暫停傷員之外,只剩幾名用來保護蘇檀杏的精銳。若是後方被破,也方便立刻帶著轉移。
「這裡可被發現過?」玄露看向最近的魔修,徑直問道。
「沒有。」魔修恭敬回答,並帶兩人前往洞窟。
托有經驗的福,這次有其他醫修分擔壓力,玄露至少不用這麼早就跑前跑後了。
到了山洞,玄露一眼便看見一些失去戰鬥能力的魔修或躺或倚地靠在山壁。
墮魔者非人,只要有魔氣,便能慢慢恢復,只是會花費更多時間。可這些魔修的傷情遠不是普通醫修可以救治的,便在瀕死之前奮力掙脫,以求得到一線生機——這亦是當時定下的戰略,魔修數量終歸更少,不能隨意丟棄。
玄露當即熟門熟路地蹲下。身來,手掌虛虛懸在傷處,一點柔和的光芒划過,那原本流血不止的傷便復原了。
嵇蒼在她身後看著,滿眼驚訝與讚許。t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治傷。」
「之後你便能常常見到了。」玄露頭也不回地說著,又走向下一個魔修。
生死人,肉白骨,這是對嵇蒼高明醫術的傳言,卻是玄露真正能做到的實力。
只是……這麼久沒用,她好像生疏了許多。
受傷的魔修一個個回來,又在復原後一個個離去,玄露感受著自己愈發熟稔的記憶,靜默良久的面龐湧現出幾分無奈。
之後,玄露令魔修將蘇檀杏帶去本營,自己則和嵇蒼一起製作盛裝稍後可能要用上的藥劑。
「你的手在抖。」
嵇蒼的話音響起,玄露後知後覺看向自己拿著藥瓶的手,的確正在細微地顫抖。
「你覺得內疚?不想殺他們?」
「不是……」玄露嘆了口氣,穩住指尖。
她怎麼可能想看結局重蹈覆轍,沈宴淮沒有做錯什麼,但哪怕他什麼也沒做,諸多宗門也不會放過他。兩方相較,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何況……那些人並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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