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帝姬今天的服飾華麗嗎?」
祈安專門挑了父皇賜的珍珠織金綴玉衫。
「織錦局為皇室特供的衣服,自然是華貴典雅,舉世無雙。」離落答。
「那本帝姬今天,夠有威懾力嗎?」
祈安揚了揚眉頭,展示她用螺子黛專門化的蛾翅眉,聽說這種眉妝讓人看上去有冷酷無情、嚴肅端莊的氣質。
離洛沉默片刻,透過青銅巨眼,打量著這個傳聞中皇帝最喜愛的小女兒——祈安帝姬。
明艷但難脫稚氣的一張臉,額頭光潔,雙腮飽滿,杏眼微翹,朱唇一點,兩條黑漆漆的蛾翅眉像兩條蠶蛹似的突兀橫在她水汪汪的眼睛上。
「……自然是讓人望而生畏的。」
離洛不解皇帝為何會派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嬌氣帝姬參加如此重要的一次出使——她幾乎毫不掩飾地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
祈安未曾留意到離洛片刻的遲疑,聞言長舒了一口氣,重新端坐回去。
使團經過了雲夢護城河,來到了城門前,坐在白虎馱著的畢方輦上的祈安帝姬,與坐在七尾紅狐身上的聶子羅剛好平視。
二人沉默良久,誰都不願主動開口。杏眼對鳳眼,仿佛在比試誰先盯死誰。
倒是兩隻同命相連的坐騎一見如故——白虎抽動虎鬚,紅狐搖搖尾巴,兩隻獸問好般碰了碰鼻子,隨後開始用獸語交流。
塗山無憂: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你也是被迫拉來當坐騎的?】
白虎: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你也是?都怪這幫人,非說要我來撐場面,這金輦快把老子壓死了!】
塗山無憂: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那我比你好點,我只馱了一個人。】
「巫都百眼蛇窟,蛇族族長聶子羅。」
聶子羅雙手抱胸,不像是來接客的,倒像是來打架的。
蛇蛇蛇蛇蛇蛇蛇!這個美人姐姐是蛇妖!
祈安剎那間把準備好的話術都忘了。
離洛在輦轎的羽紗外長嘆一口氣,壓低聲音向祈安帝姬道:「帝姬,該說話了。」
祈安帝姬這才顫巍巍開口:
「我乃中州天朝祈安帝姬,吾皇聞黔青百姓罹遭劫難,特命我等不遠萬里,攜金銀珍寶,與黔青通好,慰藉百姓疾苦……」
聶子羅不悅地嘖了一聲,換了個舒服而懶散的姿勢斜靠在紅狐背上,嚇得祈安帝姬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飛快地把接下來一串又臭又長的稿子背完。
這種時候,身為撫黔使的離洛站了出來,將十車金銀珠寶陳於身前,隨後鎮定自若地向巫都眾人道:
「微薄財力,聊表誠意。望族長笑納。」
「那我就代巫都和黔青百姓,謝過祈安帝姬和皇帝陛下,請入城吧。」
看見真金白銀,聶子羅的嚴肅神情緩和幾分,這才肯放使團入城。
浩浩蕩蕩的使臣團中,最高的那座畢方金輦上是祈安帝姬,而帝姬之後,一眾方士侍女簇擁著的烏木步輦,欄杆飾金,四方籠著厚而沉重的漆色綢幔,看不見裡面一絲一毫。
據說那裡頭坐著的,是位極其神秘而強大的妖修,前不久才歸順了中州皇室,與撫黔使一道,隨使團出使黔青。
步輦中,半披著朱紅錦袍的少年懶懶倚在厚厚的絨衾中,微眯著眼睛小憩。
若不是離洛告訴他,來巫都是為了取復活春桃的東西,他才不會跟來。
嬴鉞最近總是渾身燥熱,渾身的鱗片都詭異地微翹,鱗片下偶爾還會分泌出晶亮的液體來,他不知道怎麼抵抗這種奇怪又磨人的痛苦,只能變得更加嗜睡。
一位侍女怯生生地在嬴鉞的轎輦前搖了搖金鈴鐺,提醒嬴鉞道:
「大人,巫都到了,該下輦了。」
嬴鉞煩躁地嘖了一聲,隨手扯來一件衣服穿上,微卷的長髮肆意披散在身後。金線朱錦,焰紋銀墜,襯得少年越發昳麗邪氣。
嬴鉞脖子上還戴著只蛇形單環銀項圈,墜著三隻小銀鈴。他不知道這物件是從哪裡來的,他一醒來這個項圈就出現在他身上。或許他早該扔掉它,但他莫名覺得,這個項圈,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依照離洛的囑託,他戴上了只半遮面的蛇紋銀面具,他不明白離洛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做,他也懶得過問。
巫都繁花似錦,落紅細柳映滿穿城而過的雲夢江,白鳥踩著水波飛起,白羽滑過風雨廊橋,鼓樂聲震落枝頭海棠重重。
從轎輦下踏出,嬴鉞瞥了眼身後跪著的侍女,又淡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吹蘆笙彈月琴的巫都人,最終漆黑深邃的眸光落在了蘆笙場中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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