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與中州撫黔使進行了談判,他們名義上不占領巫都,但要設下司巫監監控巫族行為,又派巫王入主巫都,統管巫都事宜。」
蘇木嘆了口氣,向靈歸解釋。
「司巫監由撫黔使離洛控制,諸多政策還算懷柔,最多是給我們這些巫族設下些條條框框,卻禍不及黎民百姓。而那巫王入主,卻直接接管了巫都四城門和坊市街道,在巫都內橫行霸道,不可一世。我們見了那巫王,見她竟與你是同一張臉。我們正困惑其中緣故,她便尋仇去找了遠鶯,我們才知她竟是鴛娘。」
聶子羅憤憤不平地說著。
「那遠鶯可無恙?」
靈歸連忙追問。
「遠鶯逃出巫都,暫時安全。只是明歡素來與遠鶯交好,鴛娘便遷怒到了她身上。」
蘇木滿臉無奈。
「鴛娘強占了蝶宮,帶著一眾方士住了進去,明歡怕是也被她囚禁了……」
「鴛娘用秘法把她和我的靈魂融在了一起,她死,我也會死。她以此威脅嬴鉞為她做事,嬴鉞就是你們口中的妖將。」
靈歸苦惱地攥緊了衣角。
「靈魂相融?」
蘇木低頭沉思。
「是靈魂晶石已經徹底融成了同一個,你可有分離的辦法?」
靈歸看向蘇木。
「分離的辦法是沒有,可我知道一種草,可以讓魂魄短暫離體。」
蘇木喚人搬來一隻百寶藥匣,一頓操縱匣上機關,木匣上彈出暗格,取出一株草來。
「這叫離魂花,只要讓鴛娘吃下,你們就可奪過她的靈魂晶石,用禁制鎖住,她便無法自殺。事成之後,每日為她灌離魂花熬的水,讓她的靈魂始終處在半離體狀態,既不至於讓她死掉,又能讓她痛不欲生。」
「好主意,可是我們要怎麼讓她吃下這離魂花。鴛娘此人十分謹慎,又有嬴鉞和那麼多方士高手護在她身側,我們恐怕都找不到她在什麼地方……」
聶子羅蹙起眉頭來問。
「讓我去!他們分不清我和鴛娘,我先偷偷混進蝶宮,把明歡救出來,再去找嬴鉞,然後等鴛娘回來,來個瓮中捉鱉。」
靈歸胸有成竹地部署著自己的計劃。
「計劃是好計劃……可我想鴛娘不會對你毫無提防,若她早已有所準備,你去蝶宮,豈不是自投羅網?」
蘇木有些擔心地說。
忽然的,手旁浮出面水鏡,鏡上水流匯成字,是盧清河來信——「鴛娘在司巫監」。
此時,鴛娘正帶著一眾人馬賭在司巫監大門處,在離洛面前耀武揚威。
「從前我受你蠱惑,一心為你做事,如今生死里走一遭,我才明白了要為自己而活的道理。你看我如今,手握大權,這巫都上下皆要聽我調遣。蛇妖嬴鉞也被我收歸麾下,就連你那寶貝博山爐也歸了我,假以時日,整個黔青都將尊我為主!」
離洛不語,只是淡然地笑著,舉止間依然溫潤而不見半分怒意,倒叫鴛娘更加惱火。
「小鴛,看到你能成就一番事業,我自然是替你高興的。只是依照皇命,巫都十二巫族歸司巫監管,還請小鴛早些將蝶宮還回來。」
「蝶宮主人明歡還欠著我東西呢,就想讓我把她交給你?沒門!」
鴛娘哼了一聲,見在離洛這裡討不到爽頭吃,又看向了離洛身旁坐輪椅的柔弱少女。
「呦,向來冰清玉潔的清河族長,如今怎麼背叛了巫族,站在了仇人身邊。」
盧清河不語,只是淡然地看著鴛娘。
「一幫啞巴,我們走。」
鴛娘冷哼一聲,準備班師回府。
盧清河咳嗽兩聲,搖著輪椅轉身進了大門,隱沒在深邃的黑暗裡。
盧清河開口,聲音虛浮縹緲如山風,卻一語中的地發出了叩問:
「博山爐會把腦子燒壞嗎?」
離洛臉上的青銅儺面被光映得光怪陸離,硬質冷冽的銅嘴,好像扯出個戲謔的弧度。
「我可沒被燒過。」
「黎家長女,從前不是挺聰明的嗎?」
…………
繼巫王圍堵司巫監與司巫監掌事對峙,當天下午,巫都又發生了件人盡皆知的大事。
鴛娘籌備一月時間的千里月明樓重新落成了,七層寶樓,八角玲瓏,頂拱月明之珠,基築崑山之石,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最惹眼的當屬樓頂那朵燦爛的金雕蓮花,栩栩如生。
鴛娘撫摸著那朵蓮花,罕見地流露柔情:
「阿蓮你看啊,這是我們的月明樓。」
這座新樓是在月明樓被燒毀的原址上修建的,地處巫都繁華地段,巫都百姓無人不知。
無數百姓簇擁在月明樓下,可卻不像從前那般人聲喧囂。百姓們都麻木空洞地瞪著樓頂的鴛娘,盯著這個巫都的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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