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麼做,相當於與中州宣戰。」
聶子羅笑言:
「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塗山無憂說:
「民心所願,眾望所歸,我黔青兒女皆錚錚鐵骨,願為家鄉流血,不願做階下之囚。」
蘇木說:
「他們已勢不如前,不敢輕舉妄動。」
靈歸昭明其意:
「不如此,難平巫都百姓心中之恨。」
形勢所迫,巫王與司巫監的勢力都退出了巫都,沿雲夢河往北撤出了黔青。
第二日,嬴鉞給鴛娘灌下了離魂花熬煮的湯,讓她的靈魂處於半離體狀態,五感皆與常人無異,卻說不了話,也操控不了四肢,被鐵鏈縛在籠子裡,不甘地嗚咽著。
消息早已在巫都傳開了,神巫茯靈歸成功擒拿反賊黎遠鴛,將於今日遊街示眾。
在這之前,嬴鉞取來張紙糊住了她的臉:
「真是污了阿歸的臉。」
明歡走上前來在眼睛處為她開了兩個洞:
「你也該親眼看著,你曾殺戮、欺凌、視如草芥的百姓,會如何待你。」
刺骨的冷眼,冰涼的污水,腐爛的雞蛋,深惡痛絕的辱罵,一下下砸在她的身上。
那些模糊的人影里有她熟悉的面孔,那或許是她曾關在月明樓地窖里的婢女,或許是她曾殘害操控的花娘,又或許是她未殺盡的羽族。
有兩個身影隱沒在人群的深處,可卻格外顯眼。兩抹純白,一個是她的妹妹黎遠鶯。
黎遠鶯的眼神說不出厭惡,反而帶著一絲憐憫。她想,若父親那天不曾吝嗇一句對姐姐的誇獎,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歷史已無法挽回。
另一抹純白,是蓮月。她純白的瞳孔里看不出什麼情感,一如她在高塔羽燼里救下鴛娘的那個傍晚。蓮月歪頭,已然認不出眼前人。
新建起不過半天的高樓又一次轟然倒塌了,斷木被人們拾回家做柴燒,餘下的被一把火燎乾淨。
自己最親密的人對她冷眼相向,自己傾注無數心血的高樓崩塌在眼前,自己曾看不起的賤民將自己踩在腳下……
鴛娘想死,可她永遠死不了。
因為她最痛恨的人,亦是被她盜走靈魂的人茯靈歸,會好好地一直活下去。
是夜,華燈初上,蘆笙場上,魚龍般騰躍起了歡快的管弦樂舞聲。光流匯成渦漩,仿佛要將天上的星月也揉進滿城燈火里。
阿九坐在欄杆上,烏芝站在欄杆後,靈歸與嬴鉞並肩倚靠著欄杆,俯瞰巫都。
靈歸笑不出來。鴛娘可恨也可憐,只是她的壞與野心被很好地利用起來,做了他人的嫁衣。她不過是磅礴燃燒的野心外被剝掉的一層骯髒的皮,巫都風雨晦朔,前途尚未明。
嬴鉞側頭偷瞄靈歸,此刻她額前髮絲被晚風高高揚起,又被燈火染上繁華的光色。她垂眸,巫都的盛景漫過她瞳的紫,像映在空觀萬物的鏡子裡。
嬴鉞問她:
「你不開心嗎?」
靈歸笑言:
「談不上開不開心的,有點累而已。演了那麼久壞女人,真覺得壞女人也不好當呢。」
阿九咬著燒雞腿,含糊不清地說:
「巫都真是好地方啊,我真是年少不知家鄉好,這辣子烤雞可比海鮮巴適多了。」
「是啊,巫都繁華、熱鬧、好吃的好玩的也很多,是個好地方。」
靈歸笑著看向明媚的銀髮少女。
「巫都也是黔青的門戶與心髒,巫都在,黔青在,巫都亡,黔青亡。」
「為了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辣子烤雞,我阿九也是必不會讓巫都亡的!」
阿九吃得滿嘴流油,被晚風吹得微醺。
「真這麼好吃?那走之前我要打包一隻給我娘。我娘吃過一次的東西,都能□□不差地復刻出來呢。」
靈歸有些驕傲地昂起頭來。
「那我也要跟你娘學一學。」
嬴鉞冷不丁來了一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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