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邊啃椒鹽兔腿,一邊向靈歸和嬴鉞介紹他們這次要抓的蠱神:
「相思雀啊, 我們都叫她雀兒,她和我一樣是九蠱鈴的第三代蠱神。人很可愛,瓜子臉大眼睛,任誰見了都喜歡。」
「那你知道,她當年為什麼要跑來這麼遠的崑崙嗎?」靈歸問。
「明面上的理由,是來求仙問道。」
阿九忽而嗤笑兩聲,像想到了好玩的事。
「你們猜猜, 她到底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蠱神不做,要跑到崑崙做個卑微的小妖修?」
「為什麼呀?」
靈歸手上酥酪已備好,準備聽故事。
嬴鉞看著一本正經的阿九和滿臉期待的靈歸,覺得阿九這話好笑, 抱胸挑眉反問:
「那你不也是,放著好好的蠱神不做,跑到無盡海上去躍什麼龍門山?」
「閉嘴啦!那是我崇高的追求!」
阿九顯然被惹毛了, 遂毛絨絨地跺跺腳。
「這雀兒可不一樣了,她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死腦筋。她來崑崙,說是修仙,實則啊,是來追愛的!」
「難道她愛上的,是崑崙修仙的弟子?」
靈歸問。
「不,她鯉公子,蠱神紅花鯉。」
阿九輕飄飄答。
「不過鯉公子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清高淡漠,向來不給雀兒機會。當年雀兒緊跟著鯉公子跑去了崑崙,聽說後來又受了些情傷,便留下來不走了。」
「你倆似乎很熟絡啊~」
嬴鉞似乎看穿了什麼,直勾勾盯向阿九。
「哈……」
阿九被看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曾經也算閨中密友,後來我到了無盡海,也與她書信溝通過些時日。不過畢竟山遙水闊天各一方,慢慢的書信便也斷了。」
「那她最後一次與你通信是何時?」
靈歸問。
阿九摸著下巴回憶著。
「大概六七年前?那天我忽然收到一封崑崙棲雲鎮來的信——」
那信上龍飛鳳舞寫了幾句話:
「男人都是混蛋!我為情所傷,肝腸寸斷,決定遁入空門,不問紅塵,勿念!」
「這話就有失偏頗了……」
無人在意的角落,嬴鉞提出異議。
「這麼決絕!」
靈歸聽聞,相思雀是一種以「相思情」為飲、以「繾綣意」為食的妖。簡而言之,沒人愛她,她就會死。
那她遁入空門,豈不是自尋死路?
「想來是很嚴重的情傷了。」
「你倆還真信她遁入空門啊!」
阿九噗嗤一聲笑出來。
「相思雀遁入空門,就像蛇妖改吃素,草妖不喝水,是違背天性的。雀兒這丫頭是最吃不得苦的,我可不信她會把自己餓死。」
噼里啪啦——
忽而,棲雲居大廳處傳來一陣吵鬧哭喊的聲音。是個著斬蓑腰絰、白裳粗麻的男人跪在大堂中哭喊,雙手高舉著塊木板。
木板上的血字觸目驚心:
「棲雲居,還我妻命!」
靈歸、嬴鉞和阿九跑到欄杆前往下看,聽清了那男人哭喊的內容:
「諸位鄉親,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妻子阿珠,三月前,就死在棲雲居,死在我所跪之地,我不過是想給我那可憐亡妻討個公道!竟被他們如此羞辱!」
「你這不要臉皮的傢伙!」
說話的是個西域打扮的俏麗姑娘。
「且不說你那妻子是失足摔落,本就怪不得我們!何況,我們也賠了你銀子,你還不依不饒地來我們棲雲居鬧,不是訛錢是什麼!」
「若不是你們棲雲居欄杆鬆動,我娘子怎會從三樓跌落而死!」
那男人哭得更悽厲了,靈歸很少用悽厲去形容男人的哭聲,可這男人聲音實在尖細,像只做工粗糙的竹笛。
「這棲雲居老闆竟只給二十兩銀子!連我娘子的棺材錢都不夠啊!」
「你休要胡說!哪雙眼睛見著了,是我們棲雲居的欄杆鬆動……」
那俏麗姑娘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比劃兩番,卻忽然被一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拉住。
那男人拋下幾兩碎銀,那無理取鬧的喪服男子連忙撿起來,一邊撿還一邊罵著什麼「早給銀子不就好了」,然後罵罵咧咧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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