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立馬想到方嘉亦給她主動送牛奶，接送她，以及幫她補習的事，他在悄無聲息的滲透她的日常，就像他一步步引前身入套般。

李絳看著她逐漸凝重的表情，又說：「清瑤，你太單純了，根本不是方嘉亦的對手，如果不是他給我這擊重創，我也不知道他的手段，單槍匹馬很難抵禦他的不動聲色，不如，我們合作吧？」

「合作？」清瑤看向他，有些猶疑不決，「可我不想讓你受牽連，你只是承認喜歡我，家裡就出事，萬一--」

「別怕，我家沒那麼脆弱，而且，這事是他瞞著方叔叔搞的把戲，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各家族間都有私交和生意往來，如果方叔叔知道，不會輕饒了他，但我不想像他那麼卑鄙，更不想激怒他，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我們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有這樣的辦法嗎？」清瑤一臉憂色，「他行事乖張，無所顧忌，想來背著方叔叔做壞事也不是一兩天了，真要跟他硬碰硬，我們只怕沒有勝算。」

「清瑤，你願意相信我嗎？」李絳滿臉柔色的看著她，眼底蘊著忐忑。

清瑤回望著他，盈盈眼波似風吹皺的湖面，只一眼就能讓人心生漣漪。

良久，她點點頭，李絳溫聲和她說著計劃。

*

下午放學前，清瑤收到方嘉亦的消息，學生會有事，讓她先回去。

清瑤回家後，一頭扎進練舞室，企圖用舞蹈來撫平雜亂的心緒。

方嘉亦的行為轉變，間接導致李絳的劇情變化。

原主和李絳的交集僅限於暗戀和被暗戀，原主一直到被趕出方家，李絳都沒有表白，就好像他的存在只是為了彰顯女配的魅力，再無別的。

可現在他卻成了她的合作對象，目的是為了讓方嘉亦知難而退。

人物偏離了軌道，可她的進度條又是在往上漲的，難道只要結果一樣，配角行為產生的變化可以忽略不計嗎？

如果是，那她和李絳的合作就是可行的。

跳動的音符撫慰著她的神經，不知不覺就讓她放鬆下來，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清瑤放下心事，漸入佳境，兀自沉浸在曲目里隨心舞動，就連方嘉亦何時站在門口也渾然不知。

他靜靜的注視著屋子中央那抹曼妙的紅色身影，窗外的陽光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柔軟卻又不乏力量感，不管是旋轉，跳躍還是空中劈叉，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的卡在樂點上，靈動優美宛如高貴的白天鵝。

音樂來到了最昂揚的部分，清瑤雙手打開，腳尖點地，開始隨著音樂轉動。

她以左腿為軸心，一上一下的踮起腳尖，製造扭轉力並迅速伸展雙臂保持平衡，另一條腿打直，不停從前面移到旁邊，再向後折回到膝蓋，以此完成一個轉動周期。

方嘉亦立馬看出這是芭蕾舞里最難的動作--單足趾尖旋轉，這麼難的動作，她竟然能一氣呵成，從容自信，小天鵝與生俱來的驕傲與優雅，似纂刻在她的身體裡。

原來看她練舞是這種感覺，難怪李絳會不怕死的挑釁他，清瑤確實值得他拼盡全力。

最後一個動作完成，音樂戛然而止，一抹橘色光束自頭頂傾瀉而下，將她整個攏住，為優美身形渡上了一層聖潔的微芒，美艷不可方物。

她喘息著，臉色緋紅，小嘴微張，額頭與鼻尖浸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染濕了鬢髮，徒添旖旎的瀲灩。

方嘉亦喉結輕滾，眼底閃過一抹濃稠的渴望，藤蔓似的勾纏著某處，叫囂著想要衝破理智的禁錮。

清瑤收了姿勢，這才留意到門口站著的人，訝然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眼底的欲望盡數散去，他隨手拿起架子上的毛巾遞給她。

清瑤接過毛巾，將它抖落開，圍在肩上，遮住大片光潔的肌膚，雙手下意識護在胸前，想遮又怕太刻意，反倒惹他不快。

想到她和李絳的計劃，索性大大方方的邀功，「哥，我練得怎麼樣？」

她亮著眼睛看他，唇角帶著甜甜的笑，就像在長輩面前邀功的小屁孩。

他淡聲道：「基本功很紮實。」

她羞赧一笑，「這都是李絳的功勞，每次都陪我不厭其煩的糾正動作，我的進步有他一半的功勞呢。」

提到李絳，方嘉亦的臉色徹底變了，「什麼叫每次？」

「我雖然不跟大家一起練，但我們會把練習的過程錄下來，等晚上視頻時再一起討論，關乎集體榮譽，大家都不敢馬虎。」

方嘉亦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好一個集體榮譽。

「李絳還挺負責。」他冷嘲道。

「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方嘉亦看著她提起李絳時，眼底難掩的開心，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哥，我洗澡去了，待會兒見。」

他掃了眼她額頭濡濕的碎發，抬手幫她撫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