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在外人看來並不明顯,但宗政玦從小生活在捧高踩低的大家氏族中,自然不會看不明白,盛明靖這是不想延續婚約了。
而宗政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故意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就是想讓對方主動提出退婚,畢竟他一個大男人等得起,可待字閨中,年華剛好的盛家小姐可等不起。
先妥協的人往往更吃虧,宗政玦可不想平白無故背上渣男的罪名。
盛時鳶便是這個時候端著茶水進來的。
「給父親請安,女兒前幾日身體抱恙,沒能給父親煮茶,今日特地去後院竹林收集了今年的新鮮積雪,配上這上好的雨前龍井,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等盛時鳶將茶放在茶几上,語氣輕快地把話說完,才發現書房裡似乎多了一個外男,氣氛也有點不對,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先出去,還是禮貌地向對方打聲招呼。
還是盛父率先反應了過來,笑著化解了尷尬。
「賢侄,真是不好意思,這位是小女時鳶,平日喜歡研究茶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剛好喜歡品鑑各種茶湯,便讓小女時不時過來給我烹茶。」
接著對盛時鳶介紹起宗政玦來。
「這位是來自琅琊王氏的宗政公子,乃是去年的魯省解元,今年過來進京趕考,正好碰上為父,便過來小坐一會兒。還不快給宗政公子上茶。」
盛時鳶聞言,立馬反應過來,手法輕巧地倒出清亮的茶湯,然後端著杯子朝著宗政玦遞了過去。
「請宗政公子用茶。」
盛時鳶低垂著眼眸,唇邊彎著溫柔的弧度,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清脆動聽。
「賢侄好不容易來一趟,也嘗嘗小女的手藝,不說天下第一,但也世間少有,而且這雨前龍井也是我新收的一塊茶餅,還沒嘗過,想來味道應該不會很差。」
盛父一說起茶道就滔滔不絕起來,絲毫沒有了之前沒話找話的模樣。
倒是宗政玦看著突然闖進來的明艷女子,一瞬間以為盛明靖早就知道他要來說親事,在給他下套。
畢竟琅琊王氏可以換人,那他盛家也可以換人,用一個不怎麼重要的庶女將這件親事搪塞掉,根本沒有人會說他什麼。
可宗政玦卻很快便否決了這個想法,除非盛明靖有當今聖上那樣的暗衛勢力,才能調查出他的來歷,並提前安排好這一切。
不過,不得不說盛家小姐還真是長得容貌傾城,婀娜多姿啊。
「多謝盛小姐。」
宗政玦語氣平淡,聲音清潤,禮貌抬手接過茶杯。
不知是意外還是不小心,兩人指尖突然觸碰到了一起,一個柔軟細嫩,一個溫熱粗糙。
「話多,聒噪。」
突然一道低沉悅耳又略帶煩躁的說話聲突兀地在盛時鳶的腦海中響起,頓時嚇了盛時鳶一大跳,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沒有拿穩。
「盛小姐,小心。」
面前優雅含笑的女子像是突然受到了驚嚇一般,原本精緻嫵媚的眼尾竟流露出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
雖然宗政玦有些不解,但也沒有深究,反而快速接過茶杯免得茶水被打翻潑在自己身上。
「怎麼回事?她這是想潑水燙我嗎?」
低沉悅耳的嗓音再次出現在盛時鳶的腦海中,那音色卻讓人十分熟悉,分明就和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樣。
盛時鳶懵了,她明明沒有看見宗政玦張嘴啊,怎麼能聽見對方說話,難道她遇見鬼了?
「多謝宗政公子。」
雖然青天白日裡遇見鬼讓盛時鳶頓時汗毛倒立,但盛父還在場,盛時鳶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對宗政玦微微一笑。
「無事。」
宗政玦搖了搖頭,表示舉手之勞,然後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這茶的確泡得不錯。
盛時鳶現在只想快點離開,在給盛父上完茶後,立刻行禮告辭了。
等出了書房,盛時鳶才感覺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真是太嚇人了,早知道她今天就不過來了。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盛時鳶才感覺安全了許多,原本怦怦跳的心臟也漸漸恢復了平緩。
這時她才有精力來推測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對方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一隻可怕的惡鬼,誰家好鬼還會去考功名的。
「我記得當時自己就只和他不小心碰到了一起,然後我就聽到了他說『話多,聒噪。』」
盛時鳶小聲呢喃,總覺得這句話是在說當時正在講話的盛父,那間書房就只有他們三個,她和宗政都沒開口說話,只有盛父一直在炫耀他收集的各種名貴茶葉。
「那『她想潑水燙我』就是指我沒有拿穩茶杯麼?鬼也會害怕熱水燙嗎?」
盛時鳶突然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能聽見別人的心聲,但這無疑能讓她在後院生活得更好了。
「緋月,快進來,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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